將軍府
顧玉柏剛向獨孤燕保證過,這小子就啪啪打臉,欠揍吧?
“你瞪我也沒用,我是我師父的徒弟,我專攻的就是手術治療,不然我能跑來這裏當軍醫嗎?”少年已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了眼顧玉柏的大黑臉,又扭頭看向獨孤燕道:“我沒和師婆婆學到多少解毒的醫術,所以那位姑娘的毒我解不了,畢竟已是潛伏在她體內十多年的毒了,就算是師婆婆自己來解,也會好費一番功夫的。”
“十多年?你是說琴女體內的毒……”獨孤燕一直不知道琴女怎麼會中毒,因為他們離開巫氏時,琴女也動過武,她隻是受了內傷,並不像今日……七竅流血。
“她應該是十多年前被人下的毒,這種毒本身並不會直接要她的命,她平常也可以動武,可隻要動武使用功力超過五成,便會激發體內的毒,然後……她就變成這樣生命垂危了。”少年一攤手無可奈何道,他是真沒辦法救這位姑娘了,他們最好是盡快另請高明。
獨孤燕聽了少年的話,臉色大變,強行冷靜住,看向少年拱手道:“不知公子,可有法子抑製住她體內的毒,好讓我們帶她回鳳凰山救治。”
“可以,我去給她做些藥丸,你們最好是今日就出發,她的毒,我最多隻能抑製十日。”少年已起身,對獨孤燕他們也說明了情況嚴重性,便拱手一禮後離開了。
“多謝。”獨孤燕拱手向少年道了聲謝,之後又拱手向顧玉柏告辭,便帶著獨孤心離開花廳,去看望琴女了。
顧玉柏一個人還在花廳裏疑惑的喃喃自語道:“他們這到底救得都是什麼人?一個姑娘家家的,居然讓人費盡心思,在她幾歲的時候就開始給她下毒?奇哉!怪哉!”
……
獨孤燕他們去了琴女暫居的小院,見到了巫師他們,琴女依然昏迷不醒。
“三公子,那位小神醫……可有說琴女何時能醒?”巫師是最關心琴女的一個人,他當年是看著這丫頭長大,要不是他被囚禁,琴女的武功,也必然會由他指導一二的。
獨孤燕望著昏迷不醒躺在哪兒的琴女,歎口氣道:“巫師大人,那位公子解不了琴女的毒,他隻能配藥抑製住琴女體內的毒,我會帶著琴女先一步回鳳凰山,因為……琴女的毒隻能抑製十日,十日一過,若是毒氣攻心,琴女……可能就沒救了。”
“好,你們盡快出發,我們都沒事,回頭會趕去鳳凰山的。”巫師一聽說琴女隻有十日的時間了,他立馬起身握住獨孤燕的手懇求道:“三公子,求你務必要……要請貴族的神醫,醫治好琴女,隻要毒能解人沒事,其他的……都沒關係了。”
“是,前輩,我們會盡力的。”獨孤燕也不敢這時說下大話,琴女體內的毒還不知道是什麼毒,又潛伏在她體內十年,誰也不敢保證,就能為她解毒保命。
“多謝。”巫師沉重的道聲謝,他隻能寄希望與他們鳳凰山的神醫了。
巫氏的巫醫已經沒有了,自從當年那位離開後,巫氏就再也沒有真正的巫醫了。
否則,巫明也不會這麼多年,都無法救醒那個妖女了。
其實那個妖女並不是真死,也不是真的是活死人醒不來了,而是被巫醫下了一種奇毒,如封魔一般,把這個妖女給封印起來了。
他們殺不了這個妖女,這個妖女是被人練出來的不死人,不死不傷,無情無欲。
巫明也不知道是怎麼認識她的,而在巫明之前,似乎就有人想過複活她了,可逆天改命的結果,還是失敗了。
這個妖女落在巫明手裏,已經是第四個接手人了,將近百年的時間,都沒有人能複活她,也沒有人能殺死她,隻因她的擁護者太多了。
那怕她沉睡百年,憑她妖異的容顏,也能讓許多人如癡如醉,甚至是為她瘋魔。
獨孤燕回去收拾行李了,這次獨孤心留下來,他隻帶走兩位長老,以及四名師兄弟。
獨孤心這邊可以慢慢來,那名少年能解巫師他們體內的毒,且讓他們留在涼都解毒養一段日子再回鳳凰山,不著急的。
獨孤燕他們也不能坐馬車,必須要快馬加鞭趕回鳳凰山,畢竟,他們隻有十日的時間了。
巫師把一樣東西給了獨孤燕,是一顆貓眼石,豌豆大小,青碧如水,非常漂亮。
獨孤燕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巫師讓他交給三嬸,說三嬸見到此物,便什麼都明白了。
這顆珠子巫師藏了多年,巫宴搜遍他全身都不曾找到過,是被他藏在了血肉裏,隻因此乃巫氏至寶。
……
獨孤燕帶著琴女離開了涼都,一路上,他抱著昏迷不醒的琴女,快馬加鞭,日夜兼程,每日休息也不過一兩個時辰,幸好都是年輕人,幸好兩位長老內力深厚,這才一路上沒有被拖垮,不過也是差不多了。
他們在第九日早上,回到了鳳凰山,獨孤燕明明已經累的精疲力盡了,可他還是抱著琴女上了山,進入鳳凰山裏,他就抱著人,一陣風似的去了第六山莊。
“燕兒?你回來了?”獨孤笑正在曬草藥,看到著胡子拉碴一臉憔悴的獨孤燕,他可是嚇了一跳的,這不會是遇上打劫的了吧?
“六爺爺,快救救她,抑製她體內毒的藥丸,已經隻剩一顆了。”獨孤燕抱著昏迷不醒的琴女,走過去兩步,就精疲力盡的撲通跪在了地上。
莫紅綃忙上前扶一把,低頭瞧著這姑娘,長得還真是不錯,膚白貌美的。
獨孤笑走過去,蹲下身,伸手為這姑娘把了脈,抬眸看向獨孤燕,勾唇一笑問了句:“她是你什麼人?”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到底能不能救!”獨孤燕這些日子已經受盡煎熬了,他都快瘋了,這時候六爺爺還沒個正經,他那點耐心都全沒有了。
獨孤笑見這小子還急了,他收回手蹲在地上看著他,一臉不正經的勾唇笑說:“救是能救,可她……她體內的能力太可怕了,我得要確定一下,我回頭會不會救了一個禍害。”
“她怎麼可能是禍害,她可是擁護三嬸一脈的琴女!”獨孤燕快急瘋了,雙眼赤紅的好似要殺人一樣。
“她是無意的族人?琴女,那不是追殺無意的人嗎?”莫紅綃在一旁與獨孤笑夫唱婦隨戲弄這小子,誰讓他傻乎乎的,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對人家姑娘動了歪心思的?
“對啊!追殺無意的人是仇人,我咋能救?”獨孤笑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他倒要看看這小子承不承認自己的心意。
獨孤燕早已是疲憊不堪,此時獨孤笑還這樣氣他,他抱起琴女,轉身就走,他去找蕣還不行嗎?
獨孤笑一見這倔驢小子抱著人就要走,他朝天翻了白眼,走過去拉住他,無奈歎口氣道:“行了,把人抱進來吧!再折騰下去,她可真沒救了。”
獨孤燕也沒在這時候任性,抱著琴女,跟著獨孤笑走進了屋裏去。
獨孤笑讓獨孤燕把人放在羅漢床上,他坐下來好好給琴女把個脈,之後,就是施針暫封住琴女心脈,以內力把琴女體內的毒逼了出來。
可也隻是一部分而已,他在拔針之前,給琴女喂了藥,這是為了穩定毒性。
接下來,就是連著七日的藥浴,再施針以內力為琴女逼毒了。
這事他這把老骨頭可是幹不了了,還是讓蕣兒幫著燕兒一起,幫這位琴女好好逼毒吧!
獨孤燕瞧著琴女臉色好多了,嘴唇至少不在發紫了。
“行了,把人抱回去吧!這幾日,就讓蕣給他醫治這位姑娘,到時候……咳咳!還得你給她逼毒。”獨孤笑說著還老臉紅了,拉著莫紅綃的手,就走了。
獨孤燕覺得這老頭有毛病,說話不清不楚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琴女昏迷不醒中,總覺得有人在溫柔的照顧她,可她努力想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人,卻怎麼都做不到。
獨孤燕把琴女抱回了他的院子,這是他獨居的院子,也就堂屋三間,西邊一個廚房,隻有一口鍋可以燒熱水沐浴。
院子裏麵種著花草,養著魚鳥,很雅致。
“主人回來啦!主人回來啦!主人回來啦!”屋頂上呼啦啦飛下了一大群鸚鵡,往獨孤燕頭頂和肩上一落,更有一隻白色的鸚鵡,落在了琴女身上。
“沒心情和你們玩,都走開!”獨孤燕心情煩著呢!沒時間搭理它們,一個個的也太鬧騰了。
呼啦啦!一群五彩斑斕的鸚鵡飛走了,又跑去調戲錦鯉,可惜白瓷缸太深了,它們怕水,夠不著。
獨孤燕把人抱進房間,進了東間臥房。
獨孤蕣隨後提著藥箱來了,先去屋裏為琴女診了脈,後頭才出來,去了廚房熬藥,準備熱水。
獨孤燕已經是很疲憊了,他坐在床邊休息,想著這趟的驚心動魄之行,唉!真是九死一生。
獨孤蕣在廚房裏熬藥,熬了五罐藥,每一罐的藥性都不同,所用文武火也不同,放藥的順序也不同,一會兒琴女泡藥浴,藥湯倒入熱水中的次序也要分明,絲毫不可馬虎大意。
這是他祖父對他的千叮嚀萬囑咐,琴女體內的毒,實在是年份太久,積壓太久了。
也是因此,這樣複雜的毒,需得謹慎著一點一點的逼出體外。
獨孤燕一直陪在琴女身邊,也是疲累的眯著眼,靠在床頭柱上睡了一會兒。
獨孤蕣熬藥花費了四刻鍾,把藥罐端起放在鍋台上,便去堂屋喊醒了獨孤燕。
之後,便是為琴女藥浴逼毒了。
藥浴要泡兩刻鍾,之後是獨孤蕣施針封住琴女心脈,由獨孤燕雙掌貼在琴女背後,為她把毒逼出來。
獨孤蕣一直很淡定,尷尬的是獨孤燕,他幫琴女寬的衣,人也是他抱入水裏的,獨孤蕣是非禮勿視什麼都沒看到,獨孤燕卻是……咳咳!
“這是第一天的施針逼毒,後頭還有六天,三哥,多喝點涼茶,省得再上火流鼻血。”獨孤蕣揶揄獨孤燕一句,便收拾藥箱離開了。
他可是非禮勿視的,施針也是目不斜視的,半點邪念都沒有。
可他三哥?嘖嘖嘖!心裏的邪念,都成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