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囂張歸來(1 / 3)

等獨孤嬌他們回到西蘭城,常德妃的事已經定案了。

常家未成年男子發配礦山開山,女子則盡數入奴籍,成年男子一律斬首。

常家犯罪者,罪輕者發配礦山,罪重者斬立決。

常德妃罪不可赦,廢除妃位,賜毒酒。

其子三皇子西陵潤,由皇後撫養在膝下。

獨孤嬌他們回來的第二日,進宮請安時,便一直在聽西陵楚唉聲歎氣的。

“唉!這人就是不知足,好好的日子不過,作什麼啊?”西陵楚這些日子又聽說常德妃之事,又想起孫香盈,他不由得感歎一聲:“難道,真是氣數已盡了嗎?”

“祖父,您又在多慮了。”西陵虞心裏雖然也覺得可能是西陵氏氣數已盡了,可是……祖父身體不好,還是不要讓他為這些事操心了。

西陵楚也覺得是自己多慮了,隻是,修兒的兒子一個個出事,後宮也不寧,子嗣單薄……真讓他不由得擔心。

“你就少操心吧!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活著能管一些,死了還能管啊?”趙太後也怕西陵楚想多了,回頭又胸悶氣短的難受,隻得在一旁寬慰他,莫要這樣瞎操心了。

“嗯,是我想太多了,不想了,不想了。”西陵楚也覺得他想的太遠了,有這個胡思亂想的功夫,還不如逗逗小重孫呢!

獨孤嬌在他們二老逗孩子的時候,便拉著西陵虞出去了。

她想去看看梵伽,梵伽一個人在宮裏不容易,如今常兮香一死,還不知道潤兒會不會恨梵伽呢!

西陵虞陪著獨孤嬌離開太康宮,前去了紫宮。

……

路徑禦花園,他們夫婦可是看了一場好戲了。

“你真是好大的狗膽,膽敢衝撞本宮,看本宮打不打死你們這兩個賤婢!”徐淑妃在禦花園涼亭裏坐著,指揮身邊太監,對一個小太監和宮女拳打腳踢的。

宮女倒是一直在求饒,這小太監卻抱頭蜷縮在地上,一聲不吭的。

獨孤嬌在一旁看了一會兒,到底是於心不忍,便走過去笑著與徐淑妃打了聲招呼:“徐淑妃好,好久不見了。”

“嗯?”徐淑妃喝茶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來人,原來是獨孤嬌和西陵虞,她連起身都不曾,把茶盞擱桌上,抬手輕理雲鬢笑說道:“原來是肅北王和肅北王妃啊?是好久不見了,這趟回來……準備住多久啊?”

一個早晚會離京去封地的王爺,她用得著對他客氣嗎?

至於獨孤嬌?不過是一個鄉野女子,再是獨孤氏不小,不也是個區區百姓嗎?貴重的過她去嗎?

獨孤嬌也沒在乎徐淑妃的態度,她隻是走過去,抬手兩下拍開了這幾名太監,看向徐淑妃淡笑道:“怎麼說這都是宮裏,他們再是有錯,一有皇後懲治,二有金總管管教,怎麼也輪不到徐淑妃你來懲治,甚至打殺他們吧?”

“你當自己是什麼身份?不過是區區一個王妃罷了,真拿自己當根蔥了?”徐淑妃就是個沒腦子的蠢貨,便獨孤嬌這樣一激怒,她當場拍桌子起身,對著獨孤嬌就口不擇言起來了。

獨孤嬌生了孩子後,早就不像當初那般性情柔和了。徐淑妃敢這樣在她麵前放肆,她冷冷一笑反唇相譏道:“我是區區一個親王妃,可也是與你一樣一品。而我,我可是親王正妃,你不過是一個比較貴重的妾罷了,也敢在我麵前說我是哪根蔥?”

“你……放肆!”徐淑妃被獨孤嬌這番話給氣壞了,這個賤人,她可帝王的妃子,豈是她一個個小小王妃可以冒犯的?

獨孤嬌絲毫不懼徐淑妃的威勢怒喝,上前一步叉腰道:“我放肆的時候,你還不過是低我一頭的區區太子良娣呢!我當初連孫香盈一個堂堂太子妃都敢掌摑了,你以為我會怕你一個小小淑妃嗎?指指指什麼,信不信我把你手指頭一根根掰斷,回頭再去皇帝哥哥麵前顛倒黑白的告狀說你欺負我啊?”

徐淑妃臉色一變,低頭跪地誠惶誠恐道:“嬪妾拜見皇上!”

“奴婢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宮娥喝太監,一律低頭俯身叩拜,誠惶誠恐的怕皇上龍顏一怒,把他們都給重罰了。

獨孤嬌的囂張氣焰一下子就沒了,放下叉腰的雙手,轉過身去,低頭認錯道:“哥,我錯了,以後不敢了。”

西陵虞在一旁低頭抿嘴憋笑,他剛才不吭聲,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能囂張到什麼地步,誰知道……咳咳!她剛說完顛倒黑白,皇兄就出現在他們背後不遠處了。

西陵修也就是聽說他們進宮了,想來看看他小侄兒罷了。誰能想到,居然讓他看到這樣一幕?他輕咳兩聲,看向低頭道小丫頭威嚴訓斥道:“這才多久沒見你,怎麼就能囂張成這樣兒了?還要在宮裏打嬪妃,還要顛倒黑白告禦狀,你就不怕朕治你個欺君之罪嗎?”

獨孤嬌瞬間就蔫了,她就是說說而已,又沒想過真的去欺君。

徐淑妃一見皇上板著臉訓斥獨孤嬌,她這個沒腦子的就真以為皇上要治獨孤嬌欺君之罪,她便跪在地上低頭委屈無比道:“皇上,肅北王妃太過分,嬪妾不過懲罰兩個衝撞嬪妾的宮人罷了,肅北王妃便仗著肅北王爺寵她,就肆無忌憚的羞辱嬪妾,嬪妾……嬪妾好歹是後宮妃嬪,是皇上您的人,可她……她多囂張,您也都聽到了。她……她還要打嬪妾,脾氣和她可是同一品,還占著四妃之一的身份,她……她看不起嬪妾,也不能不給皇上您幾分麵子啊。”

獨孤嬌聽著徐淑妃矯揉造作的小聲音,她胃裏有點泛酸,沒好氣的低頭撇嘴道:“這麼多廢話,不就是想說我打狗沒看主人嗎?”

“你!”徐淑妃怎麼也沒想到,在皇上的麵前,獨孤嬌還敢這麼放肆。

“我什麼我?”獨孤嬌抬頭轉身怒瞪向徐淑妃,伸手一指地上躺著的宮女和太監,義正言辭衝徐淑妃怒道:“都是人生父母養的,他們做錯了什麼事?你要這樣讓人往死裏打他們?衝撞你,你讓人掌嘴他們幾下以示懲戒也就是了,用得著如此狠心毒辣的要他們的命嗎?今兒也就是我和天虞哥哥路過這裏了,要是我們不路過這裏,你徐淑妃的手上可就多添兩條人命了。兩條人命啊!不是兩根雜草,拔了也就拔了,他們是好不容易長大的兩個人,一個人長大要經過多少磨煉危險,你知道嗎?皇帝哥哥,你知道嗎?”

西陵修被她倏地回頭一聲吼,他也是嚇得一眨眼,之後才一臉無奈笑說:“我懂,你也別大動肝火了,徐淑妃不仁德,朕罰她禁足一月反思己過,也就是了。”

他實在是怕這位獨孤大小姐,瞧瞧剛才她那番話,簡直能把人說的無地自容,禽獸不如了。

獨孤嬌息了怒火,舉步走過去,蹲下身來,伸手碰了下他們二人的肩一下,宮女已經暈過去了,太監還沒暈過去,不過也差不多了。

小太監的額頭破了,血流下來,模糊了他的視線,他隻一襲看到一張溫柔眉眼的臉,有些稚氣未脫,卻是讓人覺得那樣美好。

“喂!你……”獨孤嬌見小太監還清醒一些,剛想說扶他起來,他卻又暈了?

西陵虞舉步走過去,把她拉起來,吩咐跟著他們的兩名太監,把人扶下去醫治。

而她?太監也是半個男人,她這樣大庭廣眾之下拍一個男人的臉,有想過他的感受嗎?

獨孤嬌瞪了又吃醋的某人一眼,轉頭看向西陵修展顏一笑道:“哥,你就放心吧!小歆在鳳凰山很好,我三叔家的瓊兒可會保護他了,他們是很好的朋友呢!”

“真的嗎?”西陵修心中十分喜悅,走向他們,又問了幾句:“歆兒在鳳凰山的身體好嗎?哪裏的孩子都喜歡他嗎?”

“歆兒的身體已經大好了,山裏的孩子也都喜歡他,他如今在我父親教的私塾裏讀書,認識了很多小夥伴呢!”獨孤嬌為了讓西陵修能安心,他們邊走邊說,她說了好多西陵歆的事。

徐淑妃在後頭氣暈了過去,她以為常兮香沒有了,梵伽又是個不過愛招搖擺譜的,在後宮裏她就是可以橫著走得了。

可獨孤嬌一回來就給她一個響亮的耳光,告訴她,她再厲害,也不過是皇上一句話,就能讓她禁足一月反思己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