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是男是女(2 / 3)

如今還連累了父母,真是……作孽!

阿剛死了,線索也徹底斷了,如今整個鳳凰山上人人自危,家家戶戶也盡量不走動了,隻是怕被人利用,變成又一個阿剛。

獨孤夢帶著他們兄弟幾個,不分晝夜的分工不斷修葺祭壇,守祭壇,唯恐祭壇再被人破壞。

那日也是被人發現的早,赤瓊火鳳才沒有被人損壞。

“到底是什麼人,能收買阿剛那個傻子?”獨孤心在搬磚,用的是大哥用劍削的打小一樣的漢白玉,這個祭壇就是用漢白玉壘砌的,壘的很嚴實,被人砸壞三塊磚,還是沒有露出洞口來。

獨孤夢身為族長,之前下去看過,柱子依然很結實,地底大陣也好好的。

隻是外邊損壞一點,修補好就好了。

“鳳凰山還有奸細,我們隻能輪流守在祭壇,防止有人趁虛而入,真毀了祭壇,麻煩就大了。”獨孤燕和獨孤蕣一起在熬漿,祭壇用的是黏性很高的漿,這種漿裏有糯米,還有一些草藥,熬製出來,黏性極大。

獨孤雪和獨孤夢在一塊的抹漿壘磚,也就他們幹慣這些活了,換了別的世家子弟,恐怕怎麼修補都不會。

獨孤籬在一旁,拿著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切豆腐似的切著漢白玉,把漢白玉原石變成磚頭。

“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可又一時想不通。”獨孤夢這些日子忙的頭昏腦漲的,之前還聽說南仲死了,被妖女殺死的,他院子裏的人,包括赫赫公主,都是死後化作了一堆白骨。

可南仲與巫明的交易在私下裏,那夜他的親信都死光了,因此,西戎王讓人怎麼調查,都調查不到南仲是怎麼似的。

南平王府大管家也隻是說,他們王爺帶了一個女人,那女人披著鬥篷,沒人隻是她長什麼模樣。

當夜南仲找了很多人放血,似乎是給那個女子喂血。

歸無意在西戎,第一時間抹去了獨孤蕣那日當街放血的痕跡,也就是給全城人下藥,讓他們忘了一個月裏的事。

這事鬧的很大,西戎王徹查還無果,西戎都人心惶惶的亂了。

“妖女無影無蹤,她……會不會去找姐姐?”獨孤心一直擔心他姐姐,那個妖女太可怕了,五哥還想把她帶回來關起來,可最終……都怪南仲作死,把人騙走控製不住,害死了那麼多無辜之人。

如今好了,妖女跑的無影無蹤,他們卻是整日提心吊膽的。

“西陵流清應該已經在肅北王府了,有她在,就算妖女去找嬌嬌,西陵流清也有本事控製住人。”獨孤雪一臉的泥漿,與獨孤夢一起砌著缺口。

“二哥說的對,西陵流清的八應決在當今之世,可是再無敵手的。

就算是創造妖女的人複活,也不見得能在西陵流清手裏討到便宜。”獨孤燕在一旁拿木棍攪著泥漿,防止它們凝固了。

“反正盡快修好祭壇,蕣和大哥走一趟西康城吧。”獨孤夢歎氣又搖頭,他這是命苦,沒成親,就一直頭疼這些事。

獨孤心想說他也要去,可被他三哥一個眼神瞪的,他就老實閉嘴了。

他忘了,四哥讓他把隕石裏的隕鐵煉出來,他要給妖女做水牢的籠子,所以……他暫時不能離開鳳凰山了。

絕情她們姐妹也回絕情宮了,如今他在鳳凰山……真的覺得好枯燥無味。

……

西康城一直很安寧,一點事都沒出。

西賀國各地也一片安寧,沒聽說有人死了。

獨孤夢還是三天一封飛鴿傳書,問獨孤嬌一切是否安好?

獨孤嬌每次都回四個字——一切安好。

眨眼,獨孤嬌當日賞花宴後,一個月過去了。

仙女閣今日開張,獨孤嬌帶著人送藥草驅蚊香囊給大家。

周恒宇、於西壽、蔣孟他們三家夫人都不是一無是處的。

周夫人的算盤打的好,賬務理的清清楚楚,一絲不苟,獨孤嬌讓她在後院管賬房之事。

蔣夫人的工筆畫與字極好,她自己創造過一種字體,那就是縹緲花鳥體,比原有花鳥體好看不說,飄逸的像一幅花卉圖,驚鴻一瞥覺得是花卉,仔細一看是自己名字。

這款衣裳訂做的人很多,仙女閣一個月卻隻接十單生意。

物以稀為貴,有錢任性的夫人小姐,便開始爭先恐後當第一人了。

也是因為蔣夫人有創意,獨孤嬌就讓她替換了西陵虞,等她一個人忙不過來了,再讓西陵虞出手幫忙。

於夫人倒是可以拋頭露麵,她也是商賈之家的女兒,能說會道,八麵玲瓏,獨孤嬌安排她當仙女閣的掌櫃的。

“夫人這鵝蛋臉就是端莊大氣,穿富貴牡丹的這一套藏藍色大袖衫,配上這一套金鑲玉的頭麵,再讓我們店裏的娘子給您化個妝,定然更加凸出夫人您端莊瑞麗的貴氣。”於夫人這張巧嘴是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剛談下這位五十多歲夫人的生意,轉頭又接待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女,她笑語盈盈道:“小姐長得真是好看,柳葉彎眉櫻桃口,粉麵桃腮真俏麗,就該穿粉色的,瞧瞧這套白梅傲雪的襦裙,上等的絲綢,觸手冰涼絲滑,穿在身上自是嬌俏可人,溫柔大方。”

蔣孟在一旁看了很久,目瞪口呆的像個傻子,好不容易搖扇閉上嘴巴,扭頭看向眉頭緊皺的於西壽拱手道:“於兄,你夫人太厲害了。舌燦蓮花,哄死人不償命,也不過如此了。”

於西壽都快慪死了,這個女人平常在家就會拈酸吃醋,他怎麼會知道……她還有這樣八麵玲瓏的一麵?

獨孤嬌在外發香囊,忽然有一人被擠倒在地,她忙喊來王府侍衛,把人群分開,她疾步走過去,蹲下身去扶這人。

對方想躲開,卻被獨孤嬌一把抓住了手,把一物塞入他手中,他抬頭吃驚無比的看著獨孤嬌,嗓音沙啞的艱難吐出一句話:“你……你碰……碰了我?”

“哎你這人怎麼回事,我們王妃好心扶你起來,你卻擱這兒訛起人來了?你當大家這麼多雙眼睛都是瞎的啊?”含笑本來還想搭把手,把這人扶起來的。

可此時,她隻想踹這人一腳,不知好歹,恩將仇報啊?

獨孤嬌把人扶起來,原本看到這人的臉,還以為是女子,可是這人起來後,卻高她一個頭,胸前平坦,明明就是個瘦高的男人。

“謝謝。”對方勾唇魅惑一笑,伸手接過香囊,眸光深意的看了這名女子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終於,找到南仲說的人了。

“哎,這人不是要訛王妃啊?”含笑瞪著眼睛望著對方的背影,完全不明白之前這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故意引人誤會啊?

“且慢走,你的東西掉了。”獨孤嬌忙疾步追上這人,把一個黑色荷包還給了他,裏頭有藥,聞著像是凝神靜氣的藥。

對方緩緩轉回身,伸手接過荷包,對她微微一笑道:“我叫鬼淵,謝謝你。”

“鬼淵?”獨孤嬌也不知道,她腦子裏為何會浮現這兩個字,望著那人離去的背影,她莫名覺得心慌。

怎麼回事?這人又不凶,就是長得好看一點,她有什麼好害怕心慌的?

木槿走過去,喊王妃好幾聲都沒見王妃應,她隻能嚐試又喚一聲:“王妃,您沒事吧?”

“呃?沒事,走吧!”獨孤嬌回過神來,也就轉身回去,繼續發香囊了。

鬼淵在暗中窺探著獨孤嬌的一舉一動,他的唇色逐漸變得豔紅如血,眼眸中浮現一抹血色戾氣,那種被他用藥物壓下的饑餓感,又回來了。

他餓,他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

而這個女子碰了他沒有中毒,她身上的香氣,就是巫明給他喝的血,他……想要得到她,一定要得到她,餓啊!

西陵流清與抱著小琊兒的東方傲一起來到仙女閣外,她看向不遠處的黑衣男子,對方身上的血腥戾氣很重,她手中的劍瞬間出鞘,爆發出森寒的殺氣攻擊想對方……

鬼淵差點就出手要抓走獨孤嬌了,可他卻被一把劍逼退了三步。抬起頭看向對麵的紅衣女子,好可怕的人。

“皇曾姑祖母,手下留情!”獨孤嬌忙跑過去,擋住了鬼淵麵前,她已經接到歸無意的飛鴿傳書了,她如今也清楚鬼淵不能死,否則……整個西康城的人,都得給他陪葬。

雖然她也不明白,巫氏的妖女,怎麼又變成男人了?

不管了,先保下人再說。

待又出劍的西陵流清看了獨孤嬌一眼,收劍回鞘,轉身向來時路離去。

“跟我走。”獨孤嬌不容置疑的拉著鬼淵的手,帶他追上了西陵流清,當西陵流清出劍時,她就知道鬼淵是誰了。

沒想到四哥他們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的“妖女”,居然跑到西康城來了。

鬼淵沒有反抗,順從的跟著獨孤嬌離開這裏,之後又上了馬車。

“娘,抱!”小琊兒已經大半天沒見到他母親了,他想她母親了。

獨孤嬌剛碰過鬼淵的手,哪裏敢抱她兒子,隻能是裝可憐蹙眉道:“娘的手累的好酸哦,明天再抱琊兒好不好?”

“好。”小琊兒麵對他老子總是各種淘氣頑皮,可是麵多他母親,他一向乖巧聽話。

獨孤嬌與鬼淵坐在一起,對麵坐著西陵流清夫婦,她轉頭看向身邊的黑衣……她輕咳聲尷尬問道:“請問一下,你……你到底是男……還是女?”

鬼淵周身殺氣外泄,在西陵流清握劍的舉動下,他收斂去殺氣,偏頭看向獨孤嬌微笑說道:“你給我一滴血,我就告訴你。”

他餓了,太餓了,有一滴血解餓也好。

獨孤嬌半信半疑的看著他,最終,她找了一根針,刺破食指,擠出一滴血,懟到了鬼淵嘴上。

鬼淵舔食那一抹血色,心情變好的回答她道:“我是男子。”

獨孤嬌為自己手指抹了藥膏止血,歪頭看向他不解蹙眉問:“你既然是男子,巫氏為何稱呼你為妖女?”

“不知道,也許他們是有病吧。”鬼淵眯眸慵懶的背靠著車壁,他從來不知道,有人的血液,可以平複他骨子裏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