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初升時落雪才跟路明銳一起離開木蘭依的家。

微垂的夜幕為層疊的山巒披上了一件神秘的衣裳,如眉的月兒被刻在山的自高處。

車子在不算崎嶇的山路上有條不紊的前行,落雪側著身子透過車窗靜看外麵的夜景。

“山之高,月初小,我因有思在遠道,一日不見兮,我心悄悄。”麵對這山高月小的美景落雪情不自禁的吟誦,可當最後一個字落定時她突然覺得不合適了,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

落雪小心翼翼的回眸看路明銳。

路明銳在聽落雪吟誦完這首借景訴相思古詩詞後他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了,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原狀。

“明銳哥哥;小姨常年都穿的這麼素嗎?”為了不要路明銳把注意力放在這首詩詞上落雪想極力的轉移話題,她知道路明銳是一個很敏感的人,雖然自己剛才那首詞是隨口吟誦的,無疑這裏麵透露了一些小心思,她的思不在眼前,而在遠道。

路明銳何其聰明,豈會看不透落雪的小心機,為了不要氣氛變得不自在,因而就順著她的話走。

“小姨一直都打扮的非常素雅,自從二叔去世以後她就卸掉了華服,每日素衣。其實過去小姨和一般女孩子一樣特別愛美的,她的性格也和如今你看到的完全不一樣。”提及往事路明銳便有些心塞,有些憂鬱。

“小姨真是一個癡情人,因為失去一個人,而卸去芳華,半生素衣。明遠哥的爸爸真幸運可以得到一個女子如此至死不渝的深愛。”落雪幽幽感慨到。

“我想二叔寧可小姨是一個喜新厭舊的薄幸人,那樣的話小姨早就有屬於自己的家庭了,小姨這樣真的很苦。”路明銳的眼圈兒微微有些泛紅,他是親眼見證了木蘭依這一路的孤獨。

落雪微微遲疑了一下才說;“小姨有她自己的選擇,我們要做的就是尊重她的選擇和給她許多的溫暖。”

“是啊。”

倆人都不說話了,車裏頓時顯得有些壓抑。

此刻已經進入了市裏,距離錦繡緣還有十幾分鍾的車程。

“明銳哥哥;我一直不明白明遠哥哥的爸爸既然和小姨兩情相悅,他為什麼會做出背叛小姨的事情呢,如果他沒有背叛小姨的話就沒有明遠哥了。還有明遠哥的媽媽呢?是死了嗎?她和小姨有沒有見過?”落雪的八卦細胞上來了,就迫切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經過一個十字路口之後路明銳才開始給落雪答疑解惑。

“二叔背叛小姨是無心之過,他是在執行任務時遭叛徒出賣被抓,正好明遠的媽媽是潛伏在哪個組織的特工,於是就救了二叔,倆人在逃跑過程中因為相互取暖才有了肉體接觸,沒想到就留下了種子。二叔和女特工分手後就在沒有相見,是在明遠出生後他才得到這個消息,,後來明遠就被他的母親送到了孤兒院,我二叔臨終之前才把一切告訴了我們。小姨沒有責怪二叔,知道那一夜是情非得已。明遠是二叔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脈,他回到路家以後小姨就把他視為己出。”

落雪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後久久無言。

“天呢,他們的故事好像電視劇一樣狗血,不過明遠哥好可憐,被親媽媽給扔了,還沒有見過親爸爸,其實他也是一個私生子。”

路明銳看落雪在提及路明遠時的神態都和平常不同,心中除了不悅就是醋意滿滿。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錦繡緣小區。

小區的一個自由活動區域裏有不少人在放煙花和爆竹。

五彩繽紛的煙花在灰黑色的夜幕中絢麗綻放,不時有大小不等的炮仗在空中一閃而過,留下震耳欲聾的響聲。有幾個小孩兒各自拿著一串小的炮仗在家長的監督下點著玩兒。

無論大人還是孩子,他們個個兒都那樣的興高采烈,眼角眉梢都充滿了每逢佳節的喜悅。

看到這一幕幕幸福溫馨的場麵落雪無比豔羨的說;“這些人好幸福。”

路明銳掃了一眼不遠處在狂歡的人群一眼,“我們也可以。”

落雪沒有接話,而是低頭默默思量。

到了家,路明銳直接把車開進了院子。

車子挺穩之後落雪便自己打開車門下去。

路明銳把車門鎖好後就緊緊跟上了落雪的腳步。

雖然懷孕快五個月了,可落雪的腳步依舊十分輕盈,走起路來腳步邁的很大。

如今就走路和吃飯以及平常一些粗線條的細節來看落雪不是一個典型的淑女,可她溫婉的性格以及一些品味還有生活態度卻又是一個典型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