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喜疑惑地看著葉婉兮,然後搖搖頭表示不懂,按照葉婉兮的說法,她應該也很傷心才是,畢竟王爺的確心中裝著整個天瀾,既然沒有位置裝下何湘雲,那很有可能也沒有位置裝下葉婉兮。
但是她表現地一點都不傷心,反倒十分地豁達,是那種真正的豁達,得知我幸,失之我命。
葉婉兮抬頭看著灰蒙蒙的天,長長歎了一口氣,對七喜再次解釋道:
“七喜,我遲早要走啊。”
“走?王妃要去哪裏?這裏不是王妃的家嗎?再說了,王爺已經慢慢地重視你了。”
葉婉兮無奈地彎了彎唇,眼角有些失落,來這裏不是她的意思,恐怕到時候離開這裏,也不能遂了她的意。
她喜歡蕭裴琛,但是還沒有為了他而永遠留在這個時代的覺悟,她還是非常懷念現代,懷念那些她一直不敢觸碰的親人、朋友,那才是真正屬於她的地方啊!
葉婉兮深吸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
“七喜,我困了,我們趕緊去睡覺吧。”
葉婉兮調頻太快,七喜又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還是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回到房間,葉婉兮打發七喜去忙,自己則卷過被子,一閉上眼睛,便立刻睡著了,實在是太累了,出去一趟,帶了一身的傷回來。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七喜叫了她很多遍,她一直想要醒過來,但是一直都在迷糊糊的睡意中沉沉浮浮,眼皮極其地沉重,她沒有辦法睜開眼睛,也沒有辦法講話,她獨自地活在這種無力、無奈之中。
手足無措。
突然感覺有人在摸她的臉,她之前做了很多夢,但是她忘記了大部分的夢,她隻記得一個夢,蕭裴琛提著劍,一雙眼睛深不可測,那一身的嚴肅剛正,說她是敵國的奸細,然後直直的將手中的劍刺向她。
葉婉兮抬起手,一把抓住正在摸她臉的手,嗓音更是沙啞:
“蕭裴琛。”
這隻手微微一頓,然後語調緩和地叫道:
“葉熙,你該醒了。”
葉婉兮緩緩睜開眼睛,房間裏已經漆黑,一個人坐在床邊,而他的手正被自己的手抓著,一股淡淡的雪鬆香在鼻尖縈繞。
葉婉兮微微眯起眼睛,這個香味,有些熟悉。
“葉熙,你醒了嗎?”
“封封,是你啊。”一聽到這個稱呼,葉婉兮便知道是誰了,除了七喜,隻有寧封一人知道她的這個秘密。
葉婉兮掙紮著想要起來,寧封提著葉婉兮的腰,讓她舒服地靠在床上。
放開抓住寧封的手,葉婉兮緩緩彎起唇角,在黑暗中隻能看見寧封的輪廓,她小聲地問道:
“你怎麼來了?”
寧封沉默了許久,然後聲音有些低沉地說道:
“我想來看你很久了,但是我一直沒有身份來看你,葉婉兮從來不認識寧封是誰。”
葉婉兮突然鼻頭一酸,渾身上下的力氣好似被瞬間抽幹,她小心翼翼地抓過寧封的手,篤定地說道:
“不會的,葉婉兮就是葉熙,葉熙就是葉婉兮,葉熙認識寧封,葉婉兮自然也認識寧封。”
“十天後,我要回青瀧了。”
葉婉兮微微一愣,這才想起寧封的尷尬身份,青瀧的太子,這樣的身份來到天瀾當質子。
既然青瀧能夠讓寧封來當質子,這麼多年,青瀧國內的勢力恐怕也已經穩定了吧,他的這個太子,還是真正的太子嗎?
這麼多年忍辱負重,是在為別人做嫁衣嗎?
在天瀾小心謹慎,而回到青瀧,想必也是步步驚心,而結束這一切,唯有成為真正的王!
太子之位本就是一個燙手山芋,若是寧封執意,恐怕會直接危及性命。
“封封,你可有打算?”葉婉兮緊張地問道。
寧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滿了留戀和疼惜。
葉婉兮低聲地說道:
“封封,一回去便將太子之位移交別人可好?”
“什麼?”寧封詫異於葉婉兮的話。
“韜光養晦多年,不能為別人做了嫁衣,寧封你要當王,你要當青瀧的王,隻有這樣,你才能保住自己,才能讓自己萬人之上。”
如果之前是詫異,那麼寧封現在就是驚悚了,一語道破,真正的一語道破,她明明一介女流,而且認識他也不過數月,竟然能夠點破他的處境,然後直白地這樣告訴他這樣的打算!
“葉熙,青瀧的局勢,遠比你想象還要複雜,勢力縱橫交錯,我不能失去太子之位。”寧封說道,這是他的籌碼,隻要他沒有犯錯,那些人就沒有借口可以將他的太子之位收回。
哪怕在這個位子上,必然會接受來自四麵八方的圍攻,但是這有怎麼樣,正如葉熙所說,韜光養晦多年,他又怎麼會放棄這樣大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