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了上次的事情,二姨娘是片刻不敢鬆懈,生怕陳淮珊真跟著許叢安走了。
她對女兒心中雖然愧疚,可命就是如此,生為陳家的兒女,雖有福可享,但許多事都是這般生不由己!
一轉眼,婚期便到了,陳府大擺宴席等著袁家來迎娶,那場麵同娶沈槐過門可是大庭相徑。
此時沈槐仍被關在藏風閣中,自然沒能得見。
一大早她便被喧鳴的鞭炮聲吵醒,算了算時候,想來今日便是淮珊嫁人的日子了。
她失落地坐在床邊,看著窗外漸亮的日光唉聲歎氣。
陳淮生很是不解她為何一大早便坐在那一個勁歎氣,“你怎麼了?”
沈槐轉頭,見陳淮生正在桌前晃著手臂,想來是這幾日總睡在桌旁,筋骨定是難受。
沈槐朝他招招手,陳淮生走了過去。
沈槐便握住他的手臂替他揉捏起來,她白瓷似的臉被微光照的溫柔又恬靜,陳淮生有些怔忡。
“今日,是淮珊嫁人的日子。”
陳淮生聽了,總算有些回神。
府上的人向來不大進出藏風閣,這陳淮珊自己倒是有些印象的。因著他被關的頭一年,這位妹妹倒偶爾會帶著吃食來看看自己,再往後也不知是不是被大夫人數落了,就未曾來過。她嫁人這事,府上的人自然不會同自己知會。
看沈槐這模樣想來是和淮珊相處的不錯。
陳淮生便安慰道,“嫁人是好事,若是嫁在咱們鎮上總能和府上來回走動的,你何至於如何失落?”
“那是你不知道淮珊嫁給的是何人!那袁家少爺殘忍至極,都不知道折騰死多少暖床丫頭了!”
沈槐說到暖床,語氣一頓,而後不經意間的餘光瞥見陳淮生挑了挑眉。
陳淮生一默,一本正經道,“這麼說來,豈不是同我有些像?可那都是聽說,說不定袁家少爺未必就像傳聞中那般,你說是不是?”
沈槐聽了,心中擔憂仍是不減,她低聲道,“若是像你說的那般再好不過了。”
未多時,樓梯傳來響動。
這個時辰並不是送飯的時候,沈槐與陳淮生對視了一眼。
陳淮生徑直走到床前,將被單抓在手中遞給沈槐,“快,將我捆起來。”
沈槐見陳淮生說得認真,以為他大致又是被這樓梯的聲響驚動了神思,有了些要發病的意頭,便依言將其捆在椅子上。
沈槐走到窗前等著來人,卻見一張笑意滿滿的俏臉。
她驚得嘴都合不攏,驚訝道,“袁小姐?”
來人正是跟著車隊來迎親的袁甜,因哥哥要娶是陳府的小姐,她想著許久未曾見到沈槐便想著來找她,卻不想陳府的丫鬟卻說沈槐被關在了藏風閣。
她便讓丫鬟打聽了位置,這才偷偷進了藏風閣。
袁甜好奇地一個勁往裏麵打量,果然一入目便看見了傳說中的陳淮生,被困在凳子上的模樣。
倒不想自己想象中的猙獰可怖,這陳淮生倒是生了一副眉目似畫的好模樣。
沈槐已然從驚訝轉為驚喜,“你怎麼會在這裏?”
袁甜笑道,“我想來便來了啊,今日我哥哥成親,我便想找你敘舊。說起來,你可收到了我讓丫鬟給你送的錢?”
沈槐一怔,而後搖搖頭。
袁甜奇怪道,“怎麼會,我明明讓喜兒給你送來了的。”
沈槐此時聽得袁小姐的說辭,自然知道她不會欺騙她。將近幾日發生的事情串聯起來,心中了然這錢到了何處。
可她並無意向袁甜解釋前因後果,於是詢問道,“那袁少爺可是你哥哥?”
袁甜點點頭,她想起要嫁給自己哥哥的陳淮珊,目光之中帶著些憐憫和擔憂。
沈槐將她神情看在眼裏,心中一涼。從袁甜這神情看來,這袁少爺應是和傳聞之中並無二致了。那淮珊...
想到這,她心中擔憂更甚。
沈槐將手伸出屋中窗外,袁甜見了便抬手握住,見沈槐一臉認真,目光專注地對她道,“袁小姐,沈槐想求你一件事情。”
袁甜見她說的鄭重,點點頭道,“你隻管說,若是我能辦到,定會做好。”
“拜托你多多照顧淮珊,她性子溫和,人極好,望你能多多看顧她一些。”
袁甜自然知道自己哥哥是什麼人,她本來見一個個好好姑娘竟要嫁給自己哥哥這種人,心中本來就可憐陳淮珊。而如今聽見沈槐如此說,她自然更願意上心。
她認真地點點頭道,“我知道我哥哥是什麼德行,這個不肖你說。我一定會多顧著大嫂的,你放心!”
時光飛逝,哪怕是再不如人願該來的總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