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話音剛落,許月安臉上帶著笑,目光看著陳淮生道,“這就是你所謂的用著順手的丫鬟?嗬。”
陳淮生不看她,卻始終沉默著。
許月安目的達到,便不再停留,誌得意滿的出了錦苑。
“你當真願意去伺候陳淮安?”這時陳淮生開口的第一句話,語氣聽不出喜怒,但沈槐卻察覺這和陳淮生平時對自己說話的語氣大不一樣。
她心中一慌,可姐姐的繡囊還在她的胸口放著。自己又能怎麼辦?在錦苑自己永遠都無法接近真相,自己心中如何能安?
張嬤嬤在錦苑並不會受到苛責,所以自己可以寬心。
沈槐抬頭看著陳淮生,自己確實想這麼一直守在陳淮生身邊,即使不能親近他卻心裏一直都是滿懷歡喜。
但是姐姐自己不能不管!
沈槐咬咬牙,對上陳淮生的眼睛道,“是,奴婢想去伺候四少爺。”
陳淮生卻似陡的失了力氣,他在椅背上靠了靠,認真地看著沈槐,似在在她的神情之中分辨出真假來。
何嬤嬤心中也惱沈槐吃裏爬外,這丫頭竟敢當著少爺的麵說這種話。她正要上前訓斥,陳淮生卻突然沒擺擺手,淡淡道,“行了,你們退下去吧。”
何嬤嬤憤憤將斥責的話咽了下去,惱怒的帶著沈槐走出廳中。
兩人站在門口,何嬤嬤瞪了瞪一臉心事重重的沈槐,鼻腔中不屑的哼了哼,瞧著沈槐的目光越發的不喜起來。
陳府現在的形勢何嬤嬤如何不清楚?但她怎麼也想不到念淮這丫鬟竟然當著少爺的麵毫不掩飾的說出這些話來,怪隻怪自己當初瞎了眼才會挑了這麼個丫頭服侍少爺!
何嬤嬤懶得再搭理沈槐,轉身徑直走了。
沈槐仍呆怔在原地,腦中全是陳淮生方才的模樣。
陳淮生那時看著自己的樣子似乎是沮喪,又像是對自己很失望。雖然自己不解他為何會是這副神情,但隻要想到心中就會覺得不舒服。
自己從來不希望在陳淮生臉上看到這副神情。
但話既然已經說出口了,這條路自己就一定要朝前走才是。想著,沈槐竭力撇開心中那散不開道不明的愁悶,靜靜等著自己去玉堂苑的那天。
日子過的飛快,可沈槐卻始終不見陳淮生有什麼交代,像是已經忘記了這件事情一般。
他仍舊每日吩咐沈槐在跟前伺候著,偶爾興起倒是會教自己寫字之類。
雖然沈槐很高興自己又能像在閣樓時一樣,能借著這個多靠近一些陳淮生。
心中卻又不免升起寫失落來,原本以為陳淮生隻是對沈槐才會這麼體貼的教導,可他現在居然隻是對個丫鬟都能教她認字。
所以自己是在吃自己的醋嗎?
沈槐苦著臉心不在焉的看著桌子上的字帖,陳淮生站在她身側,見她寫的不端正便俯身抓著她的手,一筆一劃的教她如何才能寫的工整。
他氣息貼近,沈槐倏的紅了臉,連抬頭瞄他的勇氣都沒有。
陳淮生當然有所覺,見她這幅帶怯的模樣,唇角勾了勾。
這撩人的樣子沈槐自然沒見著,轉眼她便又想起玉堂苑的事情來。
所以陳淮生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陳淮生見她這幅略愁的模樣,淡淡在她耳邊開口道,“我和大夫人說過些時日再送你去玉堂苑。”
陳淮生心中自然是不情願的,自己尚還未能和沈槐相認。好不容易她能活著回到自己身邊,將他送去大夫人那自己如何能寬心。
但她那日堅決的神情還曆曆在目,一定是因為什麼事情沈槐才會這麼決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