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月安用過膳便站在廊簷看著天色,將要入夜的天空烏雲卷舒,一副快要落雨的模樣。空氣沉悶的氣息像是流進自己心口。
雖說許月安對陳府沒有多大感情,但到底在裏頭這麼多年,這些日子陳府發生了這些事情卻還是幹擾了自己的思緒。
不知道是不是人都這樣,即使是不喜歡,在陳府做了大少奶奶這些年,心中到底還是有些放不下這位置。
許月安也是才知道陳淮南不是大夫人親身的這事情,心中沒有多大憤怒更沒有對自己丈夫陳淮南的疼惜,卻偶爾還是會擔憂自己往後在陳府如何自處。礙於許家在,即便是陳淮南不再是當家,自己的地位也變不到哪裏去。
她想著自己這些年,那些對自己惟命是從的丫鬟。隻是不知道若是到了那時候她們又會怎麼對自己呢?
陳淮生就是最好的例子,貴為陳府的少爺,被囚禁這麼些年,又有誰會記得他?當初就是下人也是對他避如蛇蠍。
許月安顰眉,眸中是深深的擔憂。
現在陳淮生病好了也出了閣樓,按照陳府這局勢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幫陳淮生拿到這個位置。
許月安心中仍對陳淮生抱著希望,她一直篤定他現在之所以對自己冷淡,不過是因為對自己這些年不管不問心中有氣。即便那沈槐在他心中或多或少了占了些位置,但她到底還是被自己給害死了。
許月安眼中升起些冷光,對了,還有那個叫念淮的丫鬟!
此時日頭漸漸落下,夜裏升起風來驅散了熱夏的沉悶。許月安扭頭去喚候在一旁的靈雁,“那丫鬟可是被關在側院?”
靈雁知道許月安問的是念淮,應道,“是,按您的吩咐和那書生模樣的男人是分開關著的。”
許月安勾起個笑道,“那咱們便先去看看那書生吧。”
靈雁聽了走在前頭,領著許月安往關著許叢安的屋子走去。
屋裏頭沒有聲響,靈雁走上前將門一把推開,裏頭的許叢安便出現在兩人眼前。
他坐在桌邊一副深思的模樣,聽了門開的動靜微微偏頭,見是許月安目光便帶了些詫異。
許月安步進屋中,翩然在許叢安對麵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她先是細細端詳了許叢安的神情,倒還算平靜,而後她輕輕道,“你想不想活著出陳府?”
許叢安對許月安問的這個問題更是詫異,他不明白許月安的目的是什麼,隻對上她的目光不發一言。
許月安笑意越發的大,接著又道,“我給你個選擇,說到底我的目的不過是念淮那個丫鬟,隻要是將你們之間的事情說出來,我便放你一條生路。”
許叢安這才明白許月安的想法,他看著許月安一字一頓道,“我和念淮之間清清白白。”他說的篤定和許月安預想中的模樣全然相悖,這叫許月安一怔。
她轉了念頭,盯著許叢安道,“你不必擔心我反悔,你要你承認,我便立刻送去出府。”她再三的用這條件試圖誘惑許叢安認下罪名,說完她頓了頓再道,“你知道你二人既然已經被關進了陳府,自然不是抵賴就能將事情澄清的。是兩個人一起死還是你活下去,你難道不應該好好想一想。”
許月安安靜等許叢安回答,自己威逼利誘盡數使過了,她就不信這許叢安不動搖!
許叢安靜靜聽著,他心中有自己的想法。
他想起在下午在玉堂苑之時,那陳淮生表麵上雖是冷淡的模樣,但行為和話中無不是在幫沈槐洗脫罪責,要不是眼前這個女人堅持阻擾,這事大概已經被揭過。
所以許叢安才在陳淮生和許月安談論著是否應該放人的時候,悄悄暗示沈槐裝暈。他看出許月安想要沈槐死,也看出當時的陳淮生想不出更好的名義讓兩人被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