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河後頭有陳家大少奶奶撐腰,此時底氣倒是足了不少,見了沈槐便一副長輩做派,端坐在凳子上。
沈槐看他一眼,也沒有計較他的禮數,自顧自的坐到上座,而後開口道,“我光顧著生意,這些日子倒是冷待了陳家表叔了。”
陳河聽她這麼好聲好氣的說話,麵上的得意更是多了幾分,他從鼻腔裏頭嗯了一聲,也不接腔。
沈槐見此,笑了笑,隨意地端起桌上的茶盞飲了口。
陳河還在等著沈槐多說些好話,卻不想她竟止住了聲音再也不開口了,此時他倒是有些憋不住了。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你既然稱我表叔,那說明你還是懂些道理的,說起來,你上頭還有個嫂子在,如何你也是不能占著陳家的位置不放的,長幼有序你可明白?”
聽他這麼一套慈和長輩的說辭,沈槐挑了挑眉,“表叔這些日子在陳家,便是為了這個麼?”
陳河自然點頭。
沈槐便再道,“我不過是替病中的太夫人料理陳家罷了,哪裏像表叔說的那般。”她一副無辜的神情,目光卻細細打量著陳河此時的模樣。
那陳河聽了,不以為意,那太夫人半邊身子都入了土了,他還真不信這三少奶奶會真把太夫人當回事,此時他隻覺得沈槐不過是拿太夫人搪塞自己罷了。
“既然是幫著太夫人,那你更應該將陳家交還給大少奶奶才是。”
沈槐不語,目光朝著廳門口看過去。
遠遠的地方,陳淮安正慢慢地朝這邊走過來,陳河沒注意,隻看著沈槐不斷的說服著。
三少奶奶看著好說話,要是自己能說服了,那大少奶奶保不準就要記自己一功,到時候自己能撈到更多也說不準。
想著陳河變越發的賣力道,“三少奶奶你年紀輕,現在外頭的人是如何看輕你,日子過的定然辛苦的很,大少奶奶身後有許家,做起事來定然比你容易的多。”
說的可不是有道理,沈槐自然也明白。
可她更清楚的卻是,先不說許月安若是當家能不能容的下自己,那許家哪裏又會好端端的就會有幫襯陳家的起意?
無非是覺得現在的陳家可以踩,且又有利可圖罷了。
此時沈槐隻是笑笑卻不說話,此時陳淮安已然走進廳中,陳河看過去,有些詫異。
他還未曾見過陳淮安,並不知他是何人。
少年穿著一身月牙白長衫,腰間綴著羊脂似的玉佩,身子有些單薄,眉宇之間帶著矜嬌的貴氣,他進來卻未曾看陳河一眼,隻瞧著沈槐展顏一笑。
清河似的眸子明亮。
陳淮安徑直朝沈槐問好,這才轉了身子看向陳河,麵帶疑惑的詢問沈槐。
沈槐解釋道,“這是咱們家的表叔。”
陳淮安了然,這才朝陳河道,“表叔好。”
言談之間陳河大概明白這是陳家的那位少爺了,他端詳陳淮安一會,許月安自然同陳河說過陳淮安回來的事情。同時自然也將陳淮安的身世一並告訴了陳河。
此時陳河自然不將陳淮安不放在眼裏,他隻是平淡的點了點頭。
沈槐將陳淮安拉到一邊坐下這才向陳河開口道,“想來你還未曾見過淮安吧。”
陳河隻點點頭,沈槐又道,“這孩子前段日子吃了不少苦頭,近些日子才回到陳家。”
陳河不願意聽沈槐說這些無關緊要,此時他最關心的是自己答應許家說服沈槐讓位的事情,於是他也不接口,隻道,“不知道三少奶奶可有將我的話聽進去了?”
陳淮安不知其中的事情,隻安靜在旁。
沈槐卻笑起來,拉住陳淮安的手,朝著陳河道,“表叔也看到了,淮安既然回來了,這陳家自然是交給他的,哪裏能給大嫂,你說是不是?”
陳淮安聽聞,神色有些訝異,卻知道自己此時什麼疑問都不需要問,沈槐有她的道理,所以自己隻要安靜陪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