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書院,明曦台上。
尹川醒來後便坐在那石桌之上,看著遠方的雲霧中層巒疊嶂,從朝陽升起到晚霞退去。
穆紫彥一直坐在他身邊,不說話,也不離開。
“彥兒,尹川大哥很想救你,不光是現在,還有將來,”尹川看著前方,溫婉地說道:“你知道嗎,尹川大哥,其實是一心向佛的,我原本一心想去追隨母妃,但在那北塞見到你起,便迷失了自己,不知為何,夢裏總見你倒在那血泊之中,並且已經...”
他自言自語,忽然看了身後的穆紫彥一眼,“哎,尹川大哥想帶你離開這裏,永遠離開。倘若早點帶你走,哪怕不用嫁給我,隻要到了瓊川,我便會護你一生的。”
穆紫彥睜大眼睛看著他,她不知道尹川大哥夢見了什麼,夢見她已經怎麼了?她心裏想著母親的病情,也心不在焉。尹川的話,她聽了一半,漏了一半,聽到尹川說不用嫁她,便對著尹川投來的目光綻放出無聲的笑容,將手中把玩的冰雁步搖舉起來衝他笑了笑。
尹川莞爾,伸手撫摸了她的頭發,將步搖拿起幫她插到了頭上。“彥兒永遠都是最美的。”說罷起身“尹川大哥要回華都打理一些事,過些天來看你。”他跟玄實說,要不惜千金在赤雲大陸尋求名藥,將慕容予治好,他不信,隻有那棲霞丹露才有效。
看著尹川下山的身影,穆紫彥深舒了一口氣,他知道他要去替母親尋藥去了,但倘若她能去赤方尋到那棲霞丹露不是更好。
“師父,我想念母親了,想回家看看”回到禪院,穆紫彥將寫好的紙給玄實遞過去。
玄實看了一眼,搖了搖頭,自言自語說道:“不打敗十八個金童,不把赤焰練出來,你如何能下山。可是,你現在連聽都困難,怎麼能練出來,即便是蕭沐衝來了,我也不能立刻跟他說你是赤羽了,這隻會給你和他帶來更多災禍,哎”
和尚自語了一番拿起筆在紙上寫下:“好好修煉,其他勿念”
穆紫彥忽然覺得裝聽不見很好,師父和尹川可以跟她說心裏真實的話,頓時心中竊喜,臉上便展開了俏皮的笑容,在紙上寫道:“那師父,我想跟小和尚們練功。”
玄實以為她要撒嬌懇求,閉著眼睛摸著胡須不願意看那紙上的字,穆紫彥便上前抓著他衣袖來回的搖啊搖,一生隻收過一個徒弟的玄實其實最經不起這小徒弟撒嬌,便撇著嘴巴,睜開了一隻眼睛看向那紙,“嗯,好啊,練功。”
他用右手伸出兩個手指頭。
穆紫彥搖了搖頭。
玄實又不高興了,兩個都打不過,還練啥功,小和尚們很忙的。
穆紫彥伸出了四個手指頭。
玄實眼睛大亮,不愧是我徒弟,那天被三個打得狼狽不堪,才打了平手,他以為她怕了,沒想到還願意加碼。他摸著胡須道“嗯,有我玄實的風範”
已經恢複聽力,甚至聽力更勝的穆紫彥看到眼前四個小和尚,背著玄實綻開了笑容,那調皮的酒窩再次出現在臉上,不能開口有什麼關係,打架又不是用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