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影馬,”開陽眸光一緊,看了玉衡一眼。
這不是蕭沐衝的戰馬麼。他們二人齊齊看了刀疤男一眼,這人說話果然信不得。而那辰風和曦雲說是去請示尹妃,卻半天不見人影。開陽下意識摸上自己的臉龐,那裏有火雲劍留下的疤痕。玉衡也拂上自己的手臂,雖然當初蕭沐衝隻隨手反擊的一劍劍光,卻讓他回極北養了三個月才恢複。
雪影站在水車便,嘶鳴了數下,便漫步在水車旁低頭飲水,刀疤男卻不明所以,心道幾個小子故弄玄虛臨時掙紮罷了,遂大無畏地對棟叔他們說:
“如今尹川已經被抓,尹陌陛下念及兄弟一場,不忍即刻殺了他,還等著尹妃一起享受天倫之樂呢。識相的就將尹妃交出來,不然竹清寨就是你們的下......”
“嗖——”地一聲,刀疤男話音未落,一道利劍飛來,直擊他的喉嚨,眾人隻見刀疤男應聲倒地,一個青色身影玉樹般站在了水車邊。
男子長發束起,墨發飄逸,沒有看那倒下的刀疤男,卻背對著眾人親切地梳理著雪影的脖頸鬃毛,雪影見到他便不再喝水,歡喜地將脖子埋在他的胸前蹭了又蹭。
“如此刮噪,侵擾了火雲陛下的雪影喝水,真是該死。”
“雪影馬,”“蕭寒。”
這一人一馬在此出現,還有誰敢說火雲蕭沐衝不在寨子裏?一個是蕭沐衝的貼身隨從,一個是他的坐騎,開陽和玉衡即刻警惕了起來,上次僥幸傷了火雲,是因為他要救那丫頭,更因為沒有赤羽十二翼的人在,但今日這情形...開陽和玉衡互看一眼,天樞讓他們務必取到金翎之眼,眼前這情形,他們是就此放手,還是就此離開?
“蕭家小阿哥,是你”紅伊聽到蕭寒的聲音,欣喜地從海子哥身後跑上前去,忘乎所以地一巴掌拍向了他的後背。蕭家阿哥來過寨子數次,後幾次都帶著他一起來,紅伊見到他自然是開心。
“紅伊,嗯——”蕭寒見到紅伊自然也是開心,但被她那一掌拍得悶哼了一聲,眉頭皺了一下,陽華山受的傷雖然好了大半,卻沒有完全愈合,剛才那一番運力,他跟辰風一樣,也是用了一半氣力,果真要跟兩個北桑人打鬥,自保可以,但要確保寨子人的安全,他還真沒有勝算。
“哼哼,赤羽和火雲的人都很會演戲,”玉衡看出了蕭寒受了傷的神情,忽然恍然大悟,火雲如果在此,以他的性格會躲著不出來?他和開陽剛剛還在猶豫,但此刻卻紛紛亮出了手中的劍,二話不說,一起攻上了蕭寒。
曦雲和楚遊見狀,即刻揮出手中的長劍,在蕭寒和雪影的身側形成一道無形的劍波,劍光閃爍間擋開了開陽和玉衡的招招攻勢。
蕭寒與修凡去陽華山摘鳳條花的事已經傳遍火雲軍,程玥他們自然已經知道,也將消息傳到了瓊川,剛剛見蕭寒這一般神情,便已經明白,他的傷還未好。於是想也不想地一起保護他,雖然穆紫彥不願意承認,但赤羽和火雲必須要聯合才能抵擋北桑的昭然野心。
刀疤男雖已經倒地,但那些士兵見玉衡和開陽已經動手,見識過他們嗜血殺戮士兵們頓時興奮起來,紛紛舉箭射向寨前的人們。
海子哥來不及拉回紅伊,隻好帶著壯漢們舉刀砍著飛來的箭雨,棟叔拉著小九和黃伯等老幼忙說:“快跑”
但“嗖嗖——”箭雨無情,小九“啊——”地一聲,腿上已經中了兩箭,第三箭飛來時,蕭寒竭盡全力揮出自己的綺蒙劍,劍身飛舞在棟叔和海子哥他們身前形成了一道旋渦,將一切射來的箭卷了進去又毫無保留地彈飛了出去,直擊那些士兵的麵門。
那些士兵們應聲倒下的同時,開陽和玉衡在趁機避開了曦雲和楚遊的劍鋒,長劍直劈蕭寒的胸口。
曦雲大急,倘若蕭寒沒有揮出自己的劍,去保護那些寨民,他最多受傷,但此刻他手中沒有任何兵器,眼睜睜看著二人襲來,五尺,三尺,越來越近,蕭寒看了一眼懸在寨前依然在守護無辜百姓的綺蒙劍,嘴角揚起從容的笑容。這是蕭沐衝一直的主張,火雲不是用征服天下的,火雲劍是用來守護天下的。
他蕭寒做到了。
“不好,蕭寒,”
“蕭家阿哥。”
“啊——”
“噫——嗯——”雪影馬急速揚蹄,忽然踹開了蕭寒,擋在了他的麵前,馬腹即刻迎上了開陽和玉衡的兩道劍光。頓時不再嘶鳴,整個馬凝結成冰一樣的雕像,靜止不動,但那動作卻像要淩空飛起一般,像蕭沐衝騎上它即刻出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