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前,極淨岩上。
蕭沐衝落腳在那一片爛漫山花中,瞧著芬芳撲鼻的田野說道,“若我和紫彥在此成親,她定然喜歡,比那俗氣的十個裏紅妝有意義。”
“火雲是來踩點舉辦婚禮的嗎?為何沒帶新娘來”天樞說話間站在了他的麵前。
蕭沐衝一看這個長著一頭銀發卻十分慈祥的老者,身後跟著尹川,他竟然沒有半分受傷,這讓他很是意外,但想想尹川本身就是神棍級的,而那天樞的神情竟然讓他也提不起半分敵意。
“火雲見過天樞大人,這山巔之上風景如此美麗,為何不開了那結界,讓赤雲大陸的百姓來見識觀賞一番,您一個人看多無趣。”
“火雲處處為世人著想,老夫倒是佩服。隻是,光想著赤雲未免太過狹隘,”天樞一副循循善誘的模樣,目光灼灼地盯著蕭沐衝。
“狹隘?”蕭沐衝不解。
心裏想著的都是赤雲大陸了,還狹隘?
“天權說你想見我,有何指教”天樞不再多言,直接問道。
“我和帝江是什麼關係,他為何喊我哥哥?”蕭沐衝也不拐彎。
“他喊了你哥哥?什麼時候”天樞詫異,天權等人也很詫異。
“我在雁歸山,用血融那玄冰時”蕭沐衝如實回答。
“你的血?”天樞思索了一會兒,便微微點了點頭。“那,或許有可能,但你不要癡心妄想,你真能解了那玄冰。”
“事在人為,不做怎麼知道不可為。”蕭沐衝不敢苟同地道,“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這個答案,你要自己去尋找,給你時間,我且閉關”天樞說著,眸光閃動,看著遠方的一線天光,心道,天璿竟然帶走了穆紫彥。
“天樞大人,您真的要閉關,現在可是...”天權也看到了那束光。
“天權,你以為天璿真敢對穆紫彥做什麼嗎?”天樞站住身子,回頭瞪了天權一眼,那目光比看蕭沐衝他們還充滿凜冽
“是”天權不敢多言,眼看著天樞消失在瀑布前,他們都知道那瀑布後,是天樞的清修之地,沒有人敢去打攪他。
“火雲,穆紫彥已經被天璿帶走,現在正要靠你自己解封帝江了,哼哼哼,”天權不屑地對蕭沐衝說道,“不如去我的狼居山試試?我絕不阻擾。”
“穆紫彥被天璿帶走?”蕭沐衝有些不解,他看向尹川。
尹川對他點了點頭。
他大爺的,這個神棍,沒把那天璿殺了呀,虧他還欽佩他好久。
“蕭沐衝,你以為天璿死了?我們這些人之所以在這裏陪你們耗著,是因為我們上不了天,恢複不了全部神力,除非死,”天權饒有興致地解釋,“但不把你火雲殺了,帶走帝江,我們怎能死。”
說話間,他亮出了自己七星劍。但身後卻被尹川的兩把劍頂著腰間,“天權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不介意也送你回北辰宮。”
感受到尹川逼人的氣勢,天權這才知道,天璿不一定是完全選擇自己死的了,他或許是真敵不過這小子。當初天樞收這個凡間的徒弟時,他從未正眼瞧過尹川,如今仔細看他,卻怎麼看,怎麼覺得他是北辰宮裏經常走動的天樞的小徒兒。
他竟然是子翼星,是閼逢星,竟然跟他們北辰宮不是一國的。
天上地上他都該站在北桑這一邊呀。
天權想不通,但開陽卻想的通,示意他收了劍。“蕭沐衝,狼居山太遠,不如你就試試極淨岩的玄冰吧,我們為你護法?”
“護法?”蕭沐衝鼻子出氣,“多謝好意,不過有尹川就夠了。”
“噠噠噠”一陣腳步聲傳來,眾人回頭看,是一個頭戴花環的小姑娘,她臉色焦急。
“尹川,尹川,天樞大人真將冷姑娘冰封起來了,他說過穆紫暉來,就關起她,原來是...”鮮兒話沒說完,她眼睛驚恐地看著穆紫暉,還有他身後的戰英。
“鮮兒——”戰英也很驚恐,因為鮮兒說話間,她自己的腳底也開始結冰,漸漸地她全身被冰封,眼前一個方方正正的透明冰體,一個開著口想喊“戰英”的姑娘,瞬間被冰封了起來。
剛剛還懷疑天樞是不是太過仁慈的天權,此刻真的收了劍。
“我們便離開結界,任火雲在此好好尋找答案。”天權轉身飛向天空,不一會兒穿過了那結界。開陽隨即跟了出去。
穆紫暉不顧看天權,已經循著剛剛鮮兒來的方向,急急地跑了開去。
繞過瀑布,眾人看到了玄冰。
冷冰凝撫摸著自己的小腹,滿臉含笑地剛剛她正跟孩子說了些溫暖的話語,“孩子,你父親來接我們了。”她就那般幸福地被冰封在了玄冰裏。
尹妃閉眼沉睡,發黑的嘴唇讓蕭沐衝知道,她的毒漸漸發作,頭發也變得微黃。蕭沐衝看了看尹川,他臉上卻沒有半分哀傷,知道蕭沐衝的目光看來,他開口道:“母妃自己求天樞的。”
穆紫暉目不轉睛地看著冷冰凝,她還是那般地安靜,沉穩,她的歌曲,他已經聽修凡描述過,即便是心裏有委屈,有苦衷,她永遠都自己藏在心裏,藏在琴聲裏。如今他來接她了,她卻被冰封了起來。
“天樞,老怪物,你出來”穆紫暉大喊。
山巔間回蕩著他的聲音,卻不見天樞出來。
蕭沐衝拍著他的肩膀,一概之前嘻哈的神態,“不必急,我會想辦法,救所有人。”
說完不等穆紫暉反應,他知道穆紫暉此刻聽不進去勸,換做他也會發瘋,但他不能耽擱。因為他看到了帝江的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