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想起四個小時前,淩月蕭給他打過電。話,而他……
淩月蕭就那樣怔怔地看著他,仿佛想通過他那雙黑亮如曜石一般漂亮的眼睛看穿他的心底,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心?
被她看得一陣心虛,楊景維眨了眨眼睛,語氣放軟了很多,“回家,讓我看看,除了手腕還有哪裏受傷了。”
他抓她的手,她不動聲色的甩開,他手中一空,心,仿佛也跟著空了。
他見她能走,能鬧脾氣,想來傷得也不嚴重,想起黎錦城這個優秀的男人竟然跟她有糾纏,心中怒火再次升騰:“淩月蕭你別太過分,我問你,你跟黎錦城什麼關係,就算你給黎君鳴打電。話,為什麼是黎錦城跟你在一起?”
淩月蕭覺得很疲憊,此刻,她一點也不想聽到楊景維的半句言語,更沒有心情跟他爭辯。
她默默走進屋裏,換上拖鞋,朝樓上臥室走去。
腳步剛踏上樓梯,身後男人就如同被激怒的豹子,飛奔到她的身邊,長臂一揮,輕而易舉將她推到樓梯扶手上。腰部被擠撞得生疼,她悶哼一聲,無力的身子被前麵結實的胸膛和後麵冰冷的樓梯扶手桎住,讓她屈辱般的動彈不得。
“放開我!”她憤怒地吼了一聲,企圖推開他,他卻如雕塑一般,絲毫沒被撼動。
抬手他掐住了她的下顎,動作異常用力:“我再問你一遍,你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咬牙,仿佛下一秒,她回答不出他滿意的答案,就要將她拆分入腹。
“楊景維,你現在是幹什麼?別說我跟他沒有關係,就算我跟他真有什麼關係,你又有什麼資格質問我?”她將他的手甩開,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他。
他沒注意,被推的踉蹌,憤怒再次升級,怒吼道:“我是你丈夫,這就是我質問你的資格,難道我眼睜睜地看著你給我戴綠帽子不聞不問嗎?”
她看似冷靜地開口,語速有點急切,帶著點顫音,“在你跟別的女人上床的時候,在你的花邊新聞滿天飛的時候,在我出車禍差點被汽車撞死的時候,你,可曾想過,你是我的丈夫?”說好不讓自己哭的,可眼淚卻不爭氣,在一瞬間湧至眼眶,熱熱的,濕濕的,她艱難地控製著,看著他,深深地看著他,卻怎麼也看不透這個男人的心。
楊景維眨了眨眼睛,仿佛被觸動了,但他心中的怨氣並沒有因為她的委屈而散去,“男人花心叫風流,女人花心叫下賤,你對我不滿完全可以跟我離婚,但是,在我們婚姻的存續期,我決不允許你給我戴綠帽子,這會讓我覺得,你,跟你那個親愛的姐姐一樣的下賤。”
淩月蕭心尖一顫,看著近在咫尺的他,症結,終於找到了。
“知道嗎楊景維,有一句話叫做,‘恨有多深,愛就有多深’,你如此恨我姐姐,恨到不惜折磨她的妹妹,其實是因為愛,你愛她愛得無法自拔,你娶我無非是想逼她回來,可是,你太高估了我們兩個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也許此刻,她正跟哪個男人在床上翻雲覆雨,她又怎麼可能想起你和……”
“啪!”的一聲,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淩月蕭的臉上,“不準胡說,我不準你胡說,我不愛她,那個賤女人,我為什麼要愛著她。”他顯得異常激動,分明是被戳中了痛點。
“啪!”的一聲,淩月蕭反手還了他一個耳光,楊景維被打得愣怔了,他從沒見過如此憤怒的淩月蕭,隻聽她開口,薄涼地說:“這是我還你的,我姐姐欠你的債,我不替她還。”
說罷,她轉身,僵硬的脊背滲出冷汗,這是她生平第一次扇別人耳光,沒想到,竟會是自己的丈夫。
楊景維僵在那裏,喉嚨滾動了幾次,射向淩月蕭的目光諱莫如深,語氣卻仍然冰冷生硬,“你姐姐是下賤,我是恨她,但你比你姐姐更可恨,你姐姐突然消失,也許是因為移情別戀,而你,嫁給我卻是為了我楊家的財產,你比她更下賤。”
淩月蕭停下腳步,身子僵直的轉過來,坦然地看著楊景維,緩緩地開口說:“如果我說……當初是因為我對你動心過,所以才會答應嫁給你的,你信嗎?”
“嗬!我會當做本世紀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話落,楊景維轉身朝外走,路過茶幾處,他猛得一腳踹翻,心中如一塊石頭壓著無法排解,重重的摔上房門,再也沒有回一下頭。
看著他決然離開的背影,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淚水破閘而出……
楊景維,可是,我真的對你動過心的呀!可是,現在似乎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