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了,月蕭的身子開始虛軟無力,她抱著雙臂蹲了下來,萎縮在牆邊。
她深深歎了口氣,眼眶有些濕潤,她覺得好委屈。
為什麼?楊景維為什麼要這樣對她,明明他都已經有了姐姐,為什麼還不痛快的跟她離婚,這樣耗著,到底對他有什麼好處。
看著她有些扛不住的樣子,黎錦城心尖微顫,他起身,剛想朝她那去,卻看見了一輛黑色的林肯停在了月蕭麵前。
楊忠生從車上下來,在助理的摻扶下,來到了月蕭身邊。
看見楊忠生,月蕭仿佛是受了委屈的女兒看見了爸爸,情緒一下子爆發,但她沒說話,也沒有撲到他懷裏,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下來,淹沒了她的視線。
此刻她不能再貪戀他的這份父愛了,如果她繼續貪戀,可能又會因為不忍心他難過,而動搖她離婚的決心。
楊忠生眼圈也紅紅地:“月蕭,爸來接你回家,景維給我打電話了,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知道你委屈,但這大冷天的,你站在這裏也解決不了問題,先跟我回家,我們商量商量。”
楊忠生過來拉月蕭,月蕭沒有動,卻“噗通”跪在了楊忠生的麵前。
“爸,求你,求你讓我離婚,求你讓我跟楊景維離婚吧,這樣的婚姻,我一天、一刻、一分鍾都不想要了,求求你,如果你還存留一分對我的疼愛,就求你答應,讓我跟楊景維離婚吧……爸……”。
淚水順著她的臉頰傾瀉而下,她不想讓楊忠生難過,可是這一次,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動搖她的決心了。
“月蕭,你先起來,有什麼話我們回家說,地上涼,孩子!”
楊忠生為難得不知如何是好,對月蕭他是真疼的,可再疼也疼不過自己的兒子,剛剛兒子給他打了電話,讓他來接月蕭,並坦白了自己做得錯事,也聲明了他不會離婚,所以,他又一次幫助了兒子。
可是,這一次,恐怕他這張老臉也沒用了。
他走上前,彎腰想要扶起月蕭。
月蕭卻執拗地不肯起來:“爸,你不答應讓我跟楊景維離婚,我就不起來了。”
“這……咳……月蕭,你讓我該怎麼辦呀?”
就在楊忠生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斜對麵的一家餐廳裏,果然,走出了楊景維的身影。
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就已經來到了這裏,他本不想出來,可看到月蕭那麼執拗,那麼堅持,他知道,他不出來不行了。
他一臉陰沉,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仿佛是壓抑著憤怒的模樣。
月蕭見他出現了,鬆了口氣。
她鬆得這口氣,讓楊景維的臉又黑了幾分。
他來到她的身邊,冷凝地開口:“就那麼想跟我離婚?”
抬起波光瀲灩的水眸,月蕭透著無比的堅定:“沒錯!”
“你可真是費盡心思呀,戶口薄拿來我看看。”
他表情陰鷙,卻異常沉穩。
月蕭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更看不清他想幹什麼。但他說要戶口薄,月蕭下意識抱住了自己的包。
他不會……不會是想搶回戶口薄吧?
還沒等月蕭確定自己的判斷,楊景維大手一掃,月蕭懷裏的包就到了他的手上,他迅速打開,輕而易舉拿出兩本戶口薄。
戶口薄被舉在眼前,阻隔了月蕭與楊景維對視的視線,這讓月蕭看不到楊景維臉上的表情,可她卻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隻見楊景維帶著渾身力氣的手臂,胡亂地扭扯了幾下,然後,在月蕭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他瀟灑的大手一揚,兩本戶口薄便變成了紛繁的紙片從空中飄落,如同猛然間下起了片片花雨。
月蕭小臉氣得漲紅,單薄的身子微微顫抖,水波漣漣地眸中第一次迸射出憤怒地恨意:“楊景維,你混蛋,混蛋!”
柔弱的秀拳朝著楊景維的胸口打去,卻一把被楊景維握住,他看著她,眸光複雜,語氣卻生硬:“沒錯,我就是混蛋,既然已經混蛋了,我不介意再混蛋一些。”隻要……能留住你。
“你……”月蕭被他氣得無語,憤怒的淚水,無聲流過臉頰。
她難道就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楊景維直勾勾盯著她的臉,這張臉令她癡迷,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手。
沒錯,他犯了不可原諒的錯誤,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昨天在接到淩月霜打來的電話後,他不顧一切的去見她,那是他的初戀,他愛戀了四年的女人,在消失了三年後第一次約見他,他能淡定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