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錦城始終沒有吭聲,任她發泄似的哭出來,他隻是默默地一手托著她的後腦,一手僵硬地替她擦擦眼淚,再給她洗洗頭。
她哭累了,他也洗好了,他拿起旁邊早已準備好的毛巾,很細心地替她擦幹了頭發,又重新抱她調轉了個方向讓她躺好。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震動了,他伸手接起,電話裏傳來他的助理林森的聲音:“總裁,那個意大利來的綁匪都招了。”
“嗯,我一會兒過去。”
他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情緒,因此月蕭也不知道他說得什麼事。
他給她將被子蓋好,剛想起身的時候,她卻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哥!不許走!”
“不走!”,他語氣溫柔至極,邪魅地笑,“不過,我還是喜歡聽你叫我老公!”
“老公……”她也笑了,是因為被寵溺而情不自禁笑的,“我,就隻有你……”
“這輩子,我永遠不會先拋下你!就算老了死了,我也讓你先死,因為活著的那一個,一定是最孤獨,最痛苦的。”
他捧起她的臉,認真的說著,仿佛是一種宣誓。
她淚流滿麵地點點頭,“嗯……我先死,我是女人,內心軟弱,承受不了失去你的痛苦……”
說完她將頭緊緊靠在他的懷裏,他溫柔地拍著她的後背,像哄小孩子一樣,送她進入甜美的夢想。
淩月霜從醫院醒來的時候,唇角微微勾了勾,雖然肚子還有些痛,卻仿佛有一種渾身輕鬆的感覺,這一次,那個綁匪頭子踹得那麼狠,一定能把它踹掉了吧,終於,她可以沒有負擔的追回她的愛了。
“月霜,你怎麼樣了?”楊景維跟護士一起走了進來。
“景維!”淩月霜突然就淚眼婆娑,嬌聲軟語,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在愛人麵前得以衷訴。
“乖,別哭,還好孩子沒事,我請了最權威的醫生,用了最先進的保胎藥,花了近五個多小時,總算把孩子保住了。”
楊景維扶淩月霜坐起,急著將這個消息告訴她,是希望她不要以為失去孩子而傷心、絕望。
淩月霜聽到這消息後,先是一臉震驚,繼而她的身體顫抖了起來,呼吸有些不暢,她的大腦一片混亂,尼瑪的,她想殺人,有沒有?
她廢了那麼大的周折,花了五百萬,從意大利請來的綁匪,目的就是想一石二鳥,既侮辱了淩月蕭,又把自己身體裏這塊難纏的肉弄掉,可是,現在是怎樣?淩月蕭沒有被侮辱成,胎兒竟然也沒掉?
要死了,她真想一伸手從自己的肚子裏把這該死不死的胎兒揪出來掐死算了。
“月霜,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聽到這個消息不高興?”
楊景維很詫異淩月霜為什麼會有這麼惶恐的反映。
“啊?”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太失態了,立刻變了表情說,“嗬嗬,沒有,我是太震驚了,我們的寶貝竟然沒事,真是太好了。”
“嗯,這是我楊景維的第一個孩子,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它有事的,我一定要保護好它,看著它出生。”說著,他還朝著淩月霜的小腹摸了摸。
楊景維看不見的角度,淩月霜的臉越發驚恐,一片慘白,絕對……絕對……不能讓他看著這個孩子出生。
這時楊景維的手機響了,他接起電話,“喂……好,我馬上去公司處理。”
掛上電話,楊景維轉身對淩月霜說,“我有急事要先去公司處理一下,我派護士照顧你,你也要注意,保護好自己和孩子,就算為了我。”
他說得意味深長,她卻聽得眼眶發熱。
重逢以來,她覺得這是她聽到,他說得最動聽的一句話,至少他知道,她是愛他的的吧?應該知道的!可惜,真的好可惜,她肚子裏的孩子……咳!
看著楊景維走出房門,兩行不甘又懊悔的淚水,倏然滑過她俏麗的臉膛。
早知道當初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受了那個叫做凱瑞的英國男人的引誘,舍去了景維,卻沒落下個好下場,而如今她知道錯了,回來了,他的心,卻被另一個女人占據得滿滿了。
她知道是她對不起他,在黎錦城將她救出魔窟的那一刻,她就發誓,她要用一輩子來補償對楊景維的背叛,可是,上天似乎……不願給她這個機會似得。
正在她痛定思痛的時候,突然,病房的門被人一腳踹開,黎錦城氣勢淩然地帶著幾個保鏢,壓著那個被打得已經沒有人樣,腦袋一邊腫的老高,一邊又凹進去的綁匪頭子走了進來。
淩月霜看見黎錦城自然是心虛的,再看那綁匪頭子,她硬是沒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