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本就精神異常,想到這些事,她把所有的罪名都算在了月蕭的頭上。
巴掌一下一下,狠狠地打在月蕭的臉上,月蕭淚流滿麵,卻不知道是被打的疼痛,還是心痛。
她沒有躲避,更沒有反抗,這一刻,她也覺得好像一切都是她們母子照成的,她沒有資格怪罪自己的母親,可是,她覺得,如果沒有她,君鳴一定不會死。
像是一種贖罪,也是一種自我內疚的宣泄,她跪在地上,任憑陸雲扇她的耳光,怎麼都不肯動一下。
周圍有人過來扶她,她卻一把推開那人,“讓她打吧,我知道,她心裏一定比我更痛。”
作為一個母親,盡管君鳴沒有在她身邊長大,但那也是她的骨肉呀,兒子死了,別人再痛,又怎麼會痛過母親呢,再說,她精神本就不正常。
月蕭咬牙,憑著寧願被她打死的決心,一直跪在那裏。
可沒想到,陸雲打了很久,月蕭的臉都腫得跟豬頭似得,她還不肯罷休,隨手抓起桌子上的一個酒瓶,猛得朝月蕭的腦袋砸去,“去死吧,賤人!”
“砰!”的一聲,月蕭的額頭頓時鮮血流下,繼而,她慢慢眯起的眼睛,赤紅一片,鮮血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緩緩地倒了下去。
怪不得,君鳴用死來解脫,突然之間,她也有一種希望,就這樣死了,或許,也不錯。
陸雲真的瘋了,月蕭已經倒下來,她還不肯放手,她拿著破碎的酒瓶想要去劃月蕭的臉。
周圍的人都知道陸雲精神不正常,此刻又沒有一個做主的人在場,大家都被她嚇得四散逃跑。隻有瑞貝卡站在一旁看好戲。
破碎的酒瓶就快觸碰到月蕭臉上時,突然傳來一聲怒吼:“住手,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陸雲轉頭,看見黎韓愈急切地跑了過來。
君鳴被醫生宣布死亡了,他當場承受不住差點暈了,黎錦城派保鏢將他送了回來。沒想到一回來,他便看到,月蕭差點被陸雲害死了。
年輕時的陸雲,對黎韓愈癡情,精神異常後的陸雲,也整日想著黎韓愈,此刻,他看到黎韓愈訓斥自己,便嚇得渾身一抖,酒瓶扔在地上,委屈地流著眼淚說:“韓愈,你怎麼能對我這麼凶,你對那個女人就那麼溫柔,你不可以對不起我哦,不然我就去酒吧喝酒,給你戴綠帽子。”
“你滾開。”
黎韓愈一把推開陸雲,陸雲被推得一個趔趄,趴到了地上,而巧得是,她的臉部正好壓到了破碎的玻璃上,“啊!啊!”
鮮血瞬間流下,連疼帶嚇,陸雲“嗷嗷”地大叫起來:“錦城,錦城,你在哪呀,他們都來欺負媽媽了。”
“阿姨,我送你去醫院,以後再找他們報仇。”瑞貝卡扶著陸雲走了。
黎韓愈也趕緊讓保鏢抱起月蕭,朝著自己的車而去。
他一路跟在保鏢後麵,嘴裏不住地念著,“女兒,你不能有事呀,我還一天沒有盡到過父親的責任,老天,難道你真是要亡我黎韓愈嗎?你已經讓我失去了唯一的兒子,現在還想要奪走我的女兒嗎?不要,求求你了,年輕時我所犯下的錯,就都報應在我的身上吧!”
…………
君鳴的屍體被放在了殯儀館,瑞貝卡迫不及待地找到黎錦城說陸雲受傷了。
黎錦城不顧一切地去看陸雲,看到她臉上的傷,心疼地將她抱在懷中。
君鳴的死,讓黎錦城更加感受到親情的可貴,活著的時候沒有珍惜,想要珍惜時恐怕就來不及了,陸雲雖然不是個好母親,但,必定是生他養他的媽媽。
“怎麼弄成這樣的?到底是誰幹的?”
“嗚……城,你一定要替媽媽報仇。”陸雲窩在黎錦城的懷裏,淚流滿麵。
“是黎韓愈幹的,阿姨跟月蕭爭執了起來,黎韓愈推了阿姨一把,阿姨摔倒,被地上的碎玻璃紮傷了臉。”
黎錦城深深蹙起眉頭,突然覺得月蕭怎麼這麼不懂事,這個時候為什麼還要去惹他的母親,簡直是火上澆油。
“我去找他們問問情況。”
他當然知道不能聽瑞貝卡的一麵之詞,誰知瑞貝卡見他要走,立刻給陸雲使了個眼色,陸雲時瘋時不瘋,明白瑞貝卡的意思,立刻拉著黎錦城的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