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弄到這麼晚?”陸成一擰眉,“你不是帶初揚出去了,怎麼又忽然回來了。”
“沒什麼。”陸驍沒解釋。
陸成一看著陸驍,沒說話,陸驍已經彎身把陸初揚從車內抱了出來,大步的朝著大宅內走去。
一邊走,陸驍一邊說:“我明天一早過來接他。等下我有點事,讓他一個人在公寓裏,我不放心。”
“阿驍——”陸成一安靜了下,“你倒不著急趕著接他,你媽這幾天和朋友去溫泉別墅度假了,不在家,所以,你可以把初揚放在我這,把你想處理的事情處理好。”
陸驍低斂著沒眼,沒說話,腳下的步伐沒停,一直走到自己原來的房間,把陸初揚小心的放在了大床上。
陸成一並沒跟進來。
一直到露陸驍安頓好陸初揚,走出來,陸成一才淡淡的開口:“你和南初在一起了?”
“沒有。”陸驍否認了。
陸成一倒是驚訝了一下:“江城的媒體沒少說你們的事情,我一直以為,以你的脾氣,大概早就已經把南初找回來了。何況,你和南初也從來沒離婚,不是嗎?”
“爸。”陸驍雙手抄袋,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才繼續說著,“我和南初,隔了太多的事,太多的人。”
“你殺了南建天的事嗎?還有你媽***事情?”陸成一始終很平靜,“如果是前者,我覺得你要找南初談一談。至於你媽,有我在,你不用擔心。”
陸驍沒應聲。
“南初是一個很不錯的姑娘,不然發生了這麼多事,你也不可能還記著她。”
陸成一拍了拍陸驍的肩膀:“至於初揚的事情,我想沒一個母親可以狠心的不要自己的孩子,在那樣的情況下,恐怕南初把初揚送出去是最好的辦法。初揚跟著南初,反而不一定會有幸福的。”
“……”
“至於南建天,我想,南初真的在意的不是這一件事。而是在當年那麼多事情的逼迫裏,她被逼到走投無路的境地了。”
“……”
“你媽媽,我知道她的想法,也能理解她的做法。璿璿也是我的女兒,璿璿最後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家都不願意看見。我這十幾年在南非,看的太多生死,所有的一切,都是命。”
陸成一說的感慨,眼眶跟著微微紅了起來:“當年璿璿出事,以我對南初的了解,真的不是南初幫南建天做的,甚至南初給我電話的時候,是驚慌失措的,一個人在說謊和演戲,我是很輕易就能知道的。”
“……”
“這也是為什麼南建天不敢親自找我,而是設了這樣的局,南初做了替罪羊。”陸成一解釋。
從他回來的這幾年裏,陸驍從來不曾和自己提及南初的事。
或多或少的片段,都是從徐敏芝的嘴裏得知的,陸成一幾次要找陸驍談,但陸驍都避過了,最終,就不了了之了。
今天這個機會,讓陸成一把壓在心口很長時間的話,都一一說了出來。
而後,陸成一負手而立,站在身後,就這麼看著陸驍,一言不發。
陸驍很安靜的聽著,一直到陸成一說完,才看向陸成一:“爸,謝謝。”
“你——”陸成一眸光一斂,最終落在陸驍的臉上,“在我回來的前一年,你媽媽說,你一整年的時間都在美國,那時候還發生了什麼事嗎?”
陸驍沒應聲。
“你不說,不代表我真的完全沒渠道知道了。你受傷了,從江城手術後就轉到美國了,是不是?在瑞金的那件事,雖然所有人被封了口,不代表完全沒風聲。”陸成一的口氣嚴肅了起來,“那一槍,你恨南初嗎?”
“恨。”陸驍淡淡的,“再恨也抵不過這麼多年,對她的想。特別是看見初揚的時候,若不愛,怎麼恨,恨久了,疼起來的時候,都不知道疼了。”
“你和南初都是當局者,要不要聽聽我這個旁觀者的看法?”陸成一問。
“好。”陸驍沒拒絕。
父子倆就這麼站在落地窗前,陸成一很自然的遞了一支煙給陸驍,陸驍很順勢的接了過來,隻是夾在手裏,並沒點燃。
煙癮被陸成一抽的,犯了,但是莫名的卻始終壓抑著。
有些情緒,就隻有陸驍懂。
那是一種很自然的反應,因為南初不喜歡自己抽煙,所以,久而久之,在長時間慣性裏,隻要看見南初,陸驍就會選擇性的不抽,就算是再想,也會忍著。
就好比現在。
這樣的反應,讓陸驍忍不住自嘲的笑出聲。
陸成一看了一眼陸驍,這才淡淡的開口:“在我看來,南初的那一槍,是被逼到走投無路的境地了,她不開槍,你勢必要帶南初回來,南初在那樣的情況下跟著你,你們隻能兩敗俱傷,別說初揚能安穩的活下來,你和南初,大概也沒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