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又要給鬱鬱換學校了。
而蘇然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屋外不遠處站著一個身材清瘦的男子,緊抿的薄唇讓輪廓看起來更加的清冷。
一晚上蘇然都睡的不安穩,大清早就急忙給領班打了個請假的電話,直接帶著鬱鬱前往學校辦轉學手續。
“媽媽,鬱鬱以後就不能跟學校裏的小夥伴們玩了嗎?”坐在公交車上,鬱鬱聽到蘇然說要去新學校。
想起又要跟朋友們分開,自己就難受起來。
“周末的時候還可以玩啊,然後鬱鬱在新的學校也會遇到新的朋友。”細心的開解著女兒,但心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這是一年來,從來都沒有過的感受。
而坐在公交車上,蘇然總感覺背後有一雙深邃眼眸在盯著自己看,但是當自己疑慮的回頭去看時,沒有一張麵孔是自己所認識的,於是不由的在心裏想,難道是自己想太多了?
“媽媽,你在看什麼?”感覺到蘇然心不在焉,鬱鬱往蘇然的懷裏靠了靠。
“沒,沒看什麼。”看著女兒乖巧懂事的樣子,蘇然糟亂的心得到半刻的平複。
“boss,要不要繼續往前麵跟?”開著車的文誌偷瞄了一眼後視鏡上的暗沉麵孔,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想起來這一年來為了尋找蘇然還真是不容易,能托的關係也托了,能搜羅的也搜羅了,就是找不到蘇然的影子,最後沒有想到她竟然是隱姓埋名了。
而坐在後座上的陸銘煜心頭一直在想著兩個字。
“蘇玦。”
玦
難道是真的想要跟過去訣別了嗎?
眼神黯淡了下來,緊繃的臉上折射出冷卻神情。
文誌不由的縮了縮脖子,然後靜靜的開車,尾隨前麵的公交車,不敢再多言一句。
在晃神間,小小的手輕輕的拉了下自己的衣領,“媽媽,到站了。”
垂下眼眸,看著長相甜美的鬱鬱,蘇然覺得自己就像是擁有全世界一樣,此生無憾。
吸了吸鼻翼,把心頭的酸意盡散去,不想讓孩子看到自己異樣,是啊,沒有他的陪伴又怎麼樣,自己一個人也能把孩子帶好。
車剛到站,蘇然就急忙拉著鬱鬱下車,但由於車廂擁擠,剛下車,就一個不小心
“哐啷”一聲,像是什麼重物砸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意識到自己撞到人了,連忙表示歉意。
但身前的男子,一言不發,半蹲著伸手收拾散落在地板上的玻璃瓶,而裏麵的玻璃彈珠卻溜的滿地都是,有些還被路人給直接踩了上去。
男人單薄的傾長身形在陽光的照耀下,愈發的清瘦,修長而白皙的手指一絲不苟的把拾回來的彈珠一個個的放進了瓶子當中。
“叔叔,對不起。”鬱鬱那長而卷的睫毛忽閃忽閃,讓人忍不住憐惜。
“恩。”沉悶的男低音慢慢的從男人薄薄的唇瓣中輕呼出來,但這語氣似乎並沒有把蘇然的歉意給放到心頭上。
而乖巧的鬱鬱見媽媽蹲下來幫叔叔撿珠子,自己也連忙蹲了下來。
“不要動!”冷若冰霜的三個字,字字誅心。
被對方這麼一冷聲嗬斥,剛剛撿到一顆珠子的蘇然,全身都僵硬了起來,而明顯受到驚嚇的鬱鬱躲在了蘇然的背後。
“媽媽,不要怕。”小粉嫩反倒過來安慰自己,蘇然用力的從臉上擠出一抹笑意。
“boss。”黑色座駕停靠在路邊,看著前麵的景象,大概猜出了些東西,文誌想要詢問陸銘煜要不要下車去幫忙的時候,剛回頭,就被陸銘煜那令人窒息的深沉緊繃麵孔給攝住了。
看到蘇然一臉歉意的站在寒風街口,修長節骨眼泛著白,如深潭般的墨色眼眸,就那樣冷冷的盯著前麵看。
一言不發。
“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東西我會買回來還你,能告訴我電話號碼嗎?”看到男人細細的撿著散落在地板上的珠子,第六感告訴自己,這個東西對於他來說,應該是極其重要的,而有很多珠子都應該跟地板的猛烈撞擊,支離破碎,蘇然隻能想到這個下下之策了。
“賠?你賠得起?”反應過激,抬起頭,怒視蘇然一眼,但就在四目相對之時,男子直感覺自己的心髒好像停止了跳動,連呼吸的空氣都窒息起來,單薄的身子猛烈顫了顫。
時間就此凝固,那該多好。
“先生?”見瞪著自己的男人一句話都沒有說,本能的拉著孩子往後退了一步。
他該不會是想要打自己吧?
最近怎麼那麼多變態,蘇然不由的心裏想著,然後眯著眼睛細細的打量了下眼前的男子,難道是自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