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逐漸褪去黑色,泛出白光。
江冉冉張開雙眼,有一陣子的恍惚。
她又夢到前世了。
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她現在有點分不清前世那是夢還是自己的真實經曆。
如果是真實的,那為什麼這一世多了那麼多前世從未發生的事情
可如果那是夢,那該是多麼恐怖的噩夢,多麼的令她感同身受。
“嗬。”寂靜的屋子突然出現了一聲冷笑。
江冉冉不可抑製的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透過指尖可以看到潔白無瑕的臉上滾落著晶瑩的淚珠。
她笑自己蠢。
居然為了那麼一個虛偽的小人耗費了自己的大半輩子。
白白蹉跎了年華。
前世自己到底看上蕭沐之什麼了?
罷了,不想了不想了。
反正這輩子,她絕不會再讓他傷害到自己。
這時候他恐怕正忙的燋頭爛額吧,聽說前段時間,有人小館館發現了宿醉的三王爺。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一天都沒到的功夫這件事就傳到了皇上的耳裏。
聖上震怒。
結果,當皇上的人找到三王爺時,人家還在小館館醉著呢。
一瞬間,在百姓中的名聲一落千丈。
就連皇上,他親爹,也一怒之下革了他的封號,讓他在府中閉門思過。
好在他那個寵妃娘是個會哄人的,讓那個皇帝老兒一下子心軟保住了他的封號。
不過封號保留了又如何。
她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到了。沒有了百姓的支持,地位又在在皇帝心中一落千丈,他拿什麼和他其他那幾個兄弟相爭。
就他那腦子?嘖,難。
江冉冉玩味的低頭把玩著自己的一頭青絲。
“醒了?”
江冉冉醒了之後就睡不著了,尋思著出去看看,她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又離開青州幾天了。
也不知道表哥和父親知道了沒。
可等她剛走到花園處,就見那裏早已坐了一人。
“睡不著了。”
江冉冉不慌不忙的走過去,坐下。
“那裕王,你打算怎麼辦?”唇畔一開一合,就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裕王私自越境,打算帶人圍剿邊境軍隊,暗殺本世子。本世子震怒,便設計在夜裏放火燒了裕王的落腳點。”
“裕王和他的暗衛,皆猝。”
毫無溫度的聲音,在天剛亮的時候淡淡響起。
仿佛如那剛升起的太陽,驅散了江冉冉環繞在心頭已久的陰霾。
“聖上”雖然表麵上看這都是裕王的錯,但這樣一來就是挑起了兩國的爭端,且帝王的心誰知道呢,若是掐著這一點想要治罪
“隻要北地和南疆一日不除,皇帝老兒無論如何都不敢動墨王府。”墨枕寒隻一眼就看出江冉冉心中所想。
江冉冉啞聲。
他太好了,好到令她有點後悔。
靜靜的凝視著他的眉眼,當初她是懷著一種怎樣的心情賴上他的。
她想隻要賴上了,最差也不過互相利用,互相猜忌,但起碼她不會落到一個眾叛親離,屍骨無收的地步。
但現在
“你不會後悔嗎?和我這麼一個冷血無情,殺人不見血的女子訂婚。”
“你那麼聰明,不會不知道,當初是我硬要賴上你。”
你當初明明可以拒絕她那無禮的要求,這句話最終被她悄悄的咽了下去。
江冉冉睜著她那雙黑葡萄般的眼神靜靜地看著那個如雕塑般俊朗不凡的男子。
墨枕寒聽到這句低低的笑了,薄唇翹起,心情大好。
自家夫人終於對他敞開心扉,他豈能不高興?
可低下頭的江冉冉卻錯過了這蠱惑眾生的一笑。
直到聽到身旁傳來低低的笑聲,她才抬起了頭。
一下恍惚。
笑的時候比板著臉的時候好看多了。
“殺一個想要妄圖傷害你的人也算心狠手辣了,那我是成殺人惡魔了吧?”
“要我說,你還是太善良,若是換成我,非把他挫骨揚灰不成。”
江冉冉:
大哥,你已經把人家燒的挫骨揚灰了。
“我覺得我還是有些困,就先回去了。”江冉冉覺得她在留下去會被灌輸什麼狂爆思想,果然跟他千萬不能談論這種感性的話題啊。
少女的身影影影綽綽很快消失在了墨枕寒的視線裏。
江冉冉啊江冉冉,你什麼時候才可以記起十年前我們的初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