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軍哪裏來的這麼整齊有序?哪怕不看,隻光聽那腳步聲,就知道他們訓練有素,整齊劃一。”
江林眉宇間閃過一絲擔憂。
“顧判,你剛剛可有看清那支隊伍?”轉頭,江林瞧了眼隊伍末端的一人,詢問道。
那是他們軍營裏最出色的偵查兵,經常被委派到敵**營的帳篷處,暗中偵查,而顧判每次帶來的消息,從來都沒讓他失望過。
“他們在運送火藥。”聲音冷峻森然,但態度極其恭敬。
江林腳步微微一頓,隨即冷笑,“火藥。”大步向前,繼續道:“安分了那麼幾年,終於還是有人坐不住了。”
江冉冉雙目微訝,火藥在現在可是稀罕物,同時它的殺傷力也是巨大無比,而現在,火藥卻出現在了楚國境內?
“北地身處極寒之境,物資匱乏,如果想要獲取更多溫暖和可以耕種的土地,那便隻有攻打我國和燕國而南疆,與其說紛爭不斷,倒不如說是世仇,從先帝開始大大小小的戰爭就從未停過,和燕國也是戰火不斷。”
“而燕國,與我們一直交好。”
“現今,燕國為何要有此舉?”
這是江冉冉一路走來一直敏思苦想的問題,卻未解。
大家也都剛停下腳步整頓休息,一直沿著那支隊伍相反的方向前行。
一個上午經曆了沼澤,燕**隊,又急速前行了那麼久,大家經商高度緊張而且又累又餓,隻想找個安全的地方坐下來好好的歇息一番,就突然聽見江冉冉的文話,一時間竟沒人反應過來。
過了幾秒鍾,江林的聲音響起。
“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天下已經分開的夠久了”
聲音裏飽含滄桑。
江林靠著樹幹,仿佛老了十歲。
江冉冉低下頭,她不敢看,不敢看
看著父親,仿佛又看到了前世那個該死的自己。
苦笑。
父親說他不敢回京,一回京就會想起娘親,可她何嚐不是呢?每次看到父親,父親死前的那一幕幕的慘狀始終回蕩在她眼前,不曾消失。
一個那麼熱愛戰場的人,最後卻隻能坐在輪椅上惶惶終日,這是怎樣的折磨?
卻因為她,父親一直忍了三年。
她害了江家,害了父親,害了許多人。
她不求原諒,隻求贖罪。
“是要打仗了嗎?”陳一這時反應過來,說道。語氣中竟隱藏著一絲興奮。
就連一旁的幾人也都雙眼發亮的看著江林,好像隻要江林一點頭,他們就馬上提著武器重回戰場,上陣殺敵。
江冉冉下意識的搖搖頭。
先不說記憶裏燕國和楚國並未打過仗,且前世身為皇後對危機意識的靈敏度,告訴她不會有事,起碼現在這段時間不會有事。
“荒唐!”江林怒喝。
眾人一個激靈,頓時誰也不敢說話。
“你們都給本將軍站起來!”江林朝著坐在地上喝水吃幹糧的眾人吼道,彷佛被點燃了怒火,就連臉色陰沉的都能滴出水。
“哐鐺。”五六個大漢慌慌張張的站起身,連水都打潑了也沒發現,隻是緊張的站的筆挺筆挺。
就連朱鴒也一臉迷茫的迅速跟著站了起來。
“你們說,你們是什麼人?”走到幾人麵前,江林毫不客氣的發問。
一片沉默。
“說啊!剛剛不都挺能說嗎?”
“回將軍,末將是將軍麾下的第一副將。”眼看將軍就要發飆了,陳一趕緊率先開口。
“回將軍,我是第一軍營的偵查兵。”顧判不僅聲音冷漠,神奇也冷漠,就連說話的內容,也挺冷漠的。
“回將軍,我是”
“回將軍”
“嗬,這麼說來,你們都是本將麾下的士兵了?”江林直接就怒極反笑。
“是!”
聲音整齊劃一,氣衝雲霄。
“好,好。那你們說說,你們的職責是什麼?”
“保家衛國,不讓敵人侵犯我們的一塊土地!”
“說的不錯,保家衛國!那你們看看你們剛剛都說了些什麼!都想打仗是吧?我看你們都是腦子發暈了!看看你們一個個高興的樣!聽到打仗就什麼都不顧了?都在軍營都閑的發慌了是吧?你們怎麼不去看看那些街頭巷尾的老百姓這幾年是有多麼的高興!”
“這幾年的休養生息,百姓好不容易喘了幾口氣,哪裏還經得起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