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音嫋嫋不絕如縷,場內所有人都聞聲看去,隻見望春樓旁,那條水流湍急的河上,一個人影漸漸清晰。
來人身形纖長,著一套傳統苗族服飾,他樣貌清瘦,臉色略顯蒼白,嘴角輕挑,笑容中盡是森然。
一隻手拿著玉笛,一隻手提著精致的黑陶酒壺,鮮紅的綢帶一半挽在手臂上,另一半在半空晃晃蕩蕩。
最令人震驚的地方在於,來者赤著雙腳踩在一條赤色洪流中,並非駕船,而是整個懸浮於河麵上飛來!
若仔細觀察可以發現,赤色洪流完全由一隻隻三厘米長的螞蟻組成,尖嘴獠牙背生雙翅,看上去難以計數,讓人不寒而栗。
“那……那是人嗎?”
不由得,眾人都瞪大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眼前發生的一切,實在讓他們腦中一片混亂。
“禦修鵬,你來做什麼,為那小子出頭的嗎?”
常封雄皺了皺眉,緊了緊手中枉凝劍,暗中提防來人。
對於禦修鵬,說實話他也是有些畏懼的,畢竟蠱毒那種東西一旦中招,上醫院都沒用。
“非也,我來隻為取那小子的命。”
禦修鵬踩著飛蟻群來到石台上,居高臨下的望著韓淩天,淡淡開口。
“禦修鵬?是他!”
周擎表情一慌,失聲驚呼:“承風集團的報複終究來了!”
“什麼?!”
聽到“禦修鵬”三個字,望春樓上所有人立馬捂住口鼻,眼中懼怕如若實質。
承風集團在省內一向不顯山露水,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小覷,隻因為四長老禦修鵬的名聲實在太大。
一手毒功用的出神入化,殺人就像揮揮手那般簡單,甚至即便是宗師高手,都不希望將其做為對手。
眾人看到常封雄有宗師實力,又拿出枉凝劍時便已經絕望,現如今在看到禦修鵬,更直墜無底深淵。
“都要取我的命?也好,那就一塊動手吧。”
麵對兩名強敵,韓淩天神情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都懶得抬頭看禦修鵬一眼。
眾人驚駭於韓淩天的自信,現在情況危機,竟然依舊囂張如斯,霸氣如斯,讓他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那平淡的語氣,仿佛兩柄利箭狠狠刺在常封雄和禦修鵬的自尊上。
他們兩個無論到哪裏都是被人當著絕世高手對待,要多敬畏有多敬畏,可現在,竟被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給如此輕視!
常封雄眼角都被氣的抖動不止,陰冷的笑了笑:“常某成名十數載,第一次見到像你一樣狂妄的小輩,嗬嗬,看來今日你有資格成為我的劍下亡魂!”
說話間,“唰”的一聲脆響傳蕩而出,眾人隻覺得眼前寒光一閃,那柄省城兵器榜上排名第四的枉凝劍,便已經出鞘。
劍身纖薄鋒利,上麵淩冽寒光流轉,哪怕身在望春樓上的眾多大佬,隔著數米距離依舊如芒在背,皮膚有些刺痛。
省內排名第四的武器,沒有做出攻擊便已經如此恐怖!
“小子受死!”
常封雄持劍在手,渾身氣勢猛然變得淩厲無比,下一刻,他整個人化成黑影,如同閃電般狂奔而出,同時手腕一抖。
“唰!”
劍鋒如蛇,劃著玄妙弧線直指韓淩天咽喉,勁力吞吐間破空聲大作。
“常封雄竟然使出了殺招,點橫眉!”
寧叔臉色凝重到了極致。
“寧叔,點橫眉很厲害嗎?”
白衣女子麵帶好奇。
“何止厲害啊。”
寧叔苦笑一聲:“常封雄當年便是以一招點橫眉,將五名同級別高手斬於身前,橫掃省內幾無敵手。”
“那……那小子豈不是死定了?”
白衣女子捂住小嘴驚呼一聲。
寧叔搖了搖頭:“就算常封雄不使出點橫眉,那青年也不是對手。”
在他看來,常封雄修為以至宗師太初境,那等存在如同神仙一般,擁有鬼神莫測的威能,而韓淩天撐死一個半步宗師,又怎麼會是對手。
“哼!”
禦修鵬眯了眯眼,將手中蠱笛刑殮放到嘴前,淒厲尖銳的聲音頓時猶如穿雲利箭劃破天空。
隻一聲,他便收回刑殮垂手而立,嘴角上揚一抹冷笑,人在半空任由風將黑發吹亂。
“嗡!”
隆隆振翅聲傳出,他腳下赤色洪流立馬分出一股,鋪天蓋地的向韓淩天襲去,竟比常封雄都要快上三分。
他的飛蟻可不比尋常那些,而是用另一種名叫枯須的蠱蟲喂養,長成後身強體壯,能輕而易舉的將剛才咬碎不說,更附帶著濃烈毒性。
隻一口,便能將一名成年人化成爛泥。
溫老、寧叔和淮陽朔等武學高手,此時神情紛紛駭然,如若將自己代入韓淩天現在所處的位置,麵對常封雄和禦修鵬那種成名已久的高手,所施展出的淩厲攻擊,他們絕對十死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