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傻,別人既然是偷偷塞給她的。她便把那饅頭往自己的袖子裏藏著。想要等到這藥煎好了,她再找個地方偷偷的吃。
至於那個偷塞饅頭給她的人,她心裏是十分感謝的。
藥熬了大概有倆個時辰,方楚楚把藥汁倒入一個青花碗裏,捧著端盤往柳芊芊的鬆濤居那裏去。
到了鬆濤居,並沒有丫鬟來接她手裏的藥碗,相反隻是領著她往裏屋闖。
走到門口,她聽到裏頭傳來的說話聲,心裏暗呼不妙。這個時間段,夜辰朔竟然也在。
春苗眼尖,看到方楚楚,立馬揚聲道,“藥煎好了,就端上來吧。“方楚楚無奈,硬著頭皮走了進去,隻不過她一踏進裏屋的時候,便有一道冷的凍人的視線便牢牢的粘在她的身上。
方楚楚知道這視線是出自何人,但眼前的形勢,她隻能低著頭,小心的把藥碗端到柳芊芊的麵前。
她不敢抬頭去看柳芊芊,便隻盯著地麵說道,“藥好了。”
柳芊芊斜靠在床榻前,這是她第一次見方楚楚。剛才春苗告訴她,方楚楚長的很醜,她心裏還有些喜悅。不過見到本人後,她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就變的有些勉強了。
這個女人不僅長的好看,渾身透露出來的那種清新的氣質也是王府裏其他幾個女人比不了的。
這個女人將是她以後的威脅。
“咳咳……”她輕咳了幾聲,把自己臉上不悅的神情藏好,勾著嘴角淡笑道,“謝謝。”
“芊芊小姐趁熱把藥喝了吧,這樣藥的療效才會最好。”方楚楚不鹹不淡不冷不熱的回答著,可是她仍然沒有抬頭去看柳芊芊。
柳芊芊伸手去接那碗藥,抬頭假裝隨意的瞥了一眼夜辰朔。發現他自從方楚楚進來後,他的目光便一直緊盯著她,此刻他雙瞳黑的發亮,眼光仍然粘在方楚楚的身上。
柳芊芊嘴角一揚,握著搖碗的手倏然一鬆。方楚楚見柳芊芊已經接好了藥碗,她便收回了手,可誰想一陣清脆的“啪”的聲修驚響了全場。
“啊……疼!”柳芊芊皺著眉頭喚出聲來。
夜辰朔猛然一驚,再抬頭往柳芊芊的纖手一看,發現她的手上已經紅腫了一片,想來是被剛才的藥汁給燙到了。
他立馬上前,一把踢開方楚楚,緊緊的握住柳芊芊的手,關切的問道,“芊芊,你怎麼樣了?”
方楚楚被她一推,身子往後一倒,雙手正好紮到碎掉的瓷碗,她齜牙的低叫了一聲,再低頭去看,發現自己的右手已經被碎片劃開了一道大概有扳指那麼長的傷口,鮮紅的血液已經順著手掌的掌絡往下流了。
她咬著牙,抬頭看向柳芊芊。
果然,她先前的猜測是沒有錯的。
在這王府之中,能讓夜辰朔愛的那麼瘋狂的女人,又何嚐是個簡單的女人。
可憐,她又一次被拉來做犧牲的墊背了。
“快來人,把祁鄖叫過來!”夜辰朔看著柳芊芊那雙芊芊玉手被藥汁燙紅了,他心疼的立馬回頭對著旁邊伺候的人喚道。
“表哥,我沒事的。隻是不小心被燙了下而已。”柳芊芊羽睫微扇,柔柔的說道。
“不行,還是得讓祁鄖過來給你看看。”夜辰朔不放心的說道,“你先躺下來,等祁鄖來了,再起來。”
“表哥,我真的沒事。剛才是我沒有接住那藥碗的,你千萬不要怪……別人。”柳芊芊咬著唇瓣輕聲的勸說道。
她不說還好,一說夜辰朔突然記起了把柳芊芊害成這樣的方楚楚。
這個可惡的女人,虧芊芊還這樣幫她說話。這女人要不是事先就存著害芊芊想法,芊芊又怎麼會受傷呢?
方楚楚看見夜辰朔陰戾的目光向自己瞟來,她心裏一沉,便知道夜辰朔這是要為他的表妹報仇了。
她忍著痛,伸手理了理自己額前的秀發,垂著眸,輕啟紅唇,“王爺,奴婢有罪,請王爺處罰。”
“哦?你這回倒是知道錯了。本王還以為你會耍賴,不承認呢?”夜辰朔的聲音冷的可以直接凍人。
方楚楚抿了抿唇,壯著膽子道,“奴婢錯在不該在王爺在鬆濤居時來送藥。奴婢還錯在明知道王爺在和表小姐說話時走進來。奴婢更不應該在表小姐已經接過藥碗的時候就縮回自己的手。奴婢人小勢微,既然王爺說奴婢做錯了事情,那奴婢就是做錯了事情。王爺想要怎麼處罰奴婢,奴婢也隻會挺過去,不會反駁王爺半句話。”
夜辰朔的丹鳳眼危險的眯起,雙手負後,輕輕的上前幾步,立在方楚楚的麵前,用冰渣一般冷的聲調道,“你剛才那話的意思是說芊芊冤枉你了?”
方楚楚黑睫微眨,輕聲道,“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