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鳶和方楚楚雖說是姐妹,可是在他看來,這倆人長的似乎並沒有多少的相似。方雪鳶長相偏甜美些,五官有靈韻,是那種典型的幽州城美女。而方楚楚五官似乎更大氣些,一雙眼瞳更漂亮水靈。
“免禮了。”夜辰朔淡淡道。
方雪鳶盈盈一笑,遵照夜辰朔的命令起身,然後便問道,“不知民婦的姐姐現在怎麼樣了?”
提到方楚楚,夜辰朔的眼神黑了黑,臉上的神情變的複雜起來,他陰鬱的眯起冽眸,聲音變的有些冰冷,“既然你們已經來了,那不如先到裏麵坐下,便喝茶,本王邊把事情跟你們說下。總之,這次是麻煩倆位了,楚楚那裏的事情有些麻煩。”
聽到這麼嚴謹冷峻的靖王爺竟然喊自己的姐姐為“楚楚”,方雪鳶心裏有些酸。她和蕭瀛成親這麼久,倆人至今都還沒有洞房過,平日裏蕭瀛也從來沒有這樣親熱的喚過她。
心下有些不滿,但她現在還不敢表現出來。
蕭瀛清雅的眉毛輕抖了下,扶著輪椅手柄的素白手指微微的滲出些許的薄汗來。
夜辰朔轉身向站著身邊的管家睨了一眼,管家便殷勤的上前招呼蕭瀛他們,把他們一行人往靖王府裏引去……安靜的小院裏,午後暖融融的眼光斜照著幽深的庭院,方楚楚坐在書案前低頭看著書。一邊的龔嬤嬤見她這般的安靜也早趁著中午的空隙往自己家跑去了。這幾天她的老伴身體不好,又犯了病,身邊必須有人照顧著。可惜她還要當差,隻能趁著中午或者晚上吃飯的空隙跑回去照顧了。
房門被人從外麵吱呀呀的緩緩打開,引路的丫鬟躬身道,“蕭夫人,請,就是這裏了。”
方楚楚隱約的聽到丫鬟喚“蕭夫人”三個字,她捧著書冊的手微微一緊,唇角輕輕一揚,心裏冷笑了。
夜辰朔倒真是會找人,竟然把方雪鳶給尋了過來。
既然方雪鳶都來了,那蕭瀛必定也跟來了。
夜辰朔啊夜辰朔,不知道你是蠢呢還是蠢呢?
難道真的以為她和方雪鳶姐妹情深嗎?
方雪鳶一路走來,整個人的心境可以用“歡喜鼓舞”四個字來概括。先前以為方楚楚嫁進王府從此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可現在看來,嘖嘖……左不過就是個賤妾,而且方楚楚能嫁進還是因為夜辰朔的表妹那種怪病的緣故。
知道這一切真相後,她真的很想開心的仰天大笑三聲。
方楚楚啊方楚楚,她一輩子也甭想跳出被人踩的命運。
整個方家,嫁的最風光的還是隻有她方雪鳶。
那引路的丫鬟退下,方雪鳶挺起胸膛,直直的看向書案上低眉斂首的方楚楚,方楚楚身上的四肢都被鎖鏈絞著,而她本人與其說是夜辰朔的婢妾,不如說是個囚犯。她心裏得意的笑了笑,喚道,“姐姐。”顯然她現在的心情好得不得了,以至於她的話音末梢都帶著揄揚頓挫的翹音。
方楚楚頭抬也沒抬,隻是點點應了句,“嗯,你來了。”聽她的語氣仿佛就如姐妹倆人平日裏的打招呼一般。
方雪鳶鄙夷,都見棺材了還不掉淚。向前走了幾步,她挑了一張較為幹淨的椅子坐下,“姐姐,我們姐妹有段時間沒見麵了。你真傻,在王府裏都過上這樣的日子了,也不跟妹妹我或者娘親寫封信,你不寫信來,我們也不知道你過的怎麼樣。不知道你過的怎樣就更不能幫你了。要不是今天到了王府才知道你過成這樣,還不知道你要把我們蒙到什麼時候啊。”
方楚楚也不理會她,她仿佛老僧入定般地看著手中的書,始終未曾抬頭看方雪鳶一眼,也未發一言,隻就那麼幹晾著方雪鳶。
方楚楚不說話,方雪鳶也不惱,依舊笑著說道,“姐姐,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你能進靖王府便已經是高攀了。其他的總要有點犧牲的。要我現在是你,肯定不會像你這般的不知足。要知道你無才無德,連妹妹我你都比不過,又何德何能的敢去和王爺的表妹相提媲美呢?”
方楚楚終於看完手那書的最後一頁,她緩緩的闔上書扉,抬頭看向屋裏的方雪鳶。外麵的陽光斜照著窗紙,方楚楚借著光線終於清晰的看清了方雪鳶那張美麗的臉不知在何時已經褪下了少女時期的那點豔色與容光,帶上了長年棄置的孤戾與尖酸。
想來,蕭家家大業大,人口龐雜,她也未必就能過的事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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