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偉從來都沒感覺小花就像現在這樣,就像現在這樣,這樣的觸手可及
雖然曾經不知道在多少次的夢裏,楊偉都看到小花,但卻不是現在這幅模樣。
夢裏的小花不會喊他小偉哥,不會這樣衝他微微笑,不會感覺到小花的體溫,也更不會感覺到小花就是這麼真實的就在他麵前
如果說一個男人一生注定要有太多遺憾的話,那麼在小花離開的日子裏,就是楊偉今生最大的遺憾
“小偉哥,不要怪我哥哥好嗎?”
“小偉哥,我哥哥隻是比較喜歡錢,他人本身不壞,他也是想要小花更幸福一點兒。”
“小偉哥,我後媽人也不是村裏人說的那樣。”
“她人很好,也很善良,隻是她的命不太好。如果可以的話,小偉哥以後你多幫我多照顧她一下”
“小偉哥,你不要起來,就讓小花像現在這樣喂你喝行嗎?”
小花的語速很慢、很慢,也很暖、很暖,慢到楊偉都可以感覺到小花每句話中的音節變化,暖到楊偉都可以感覺到小花每句話中的溫度變化
楊偉不知道小花為什麼要讓自己喝藥,楊偉不知道小花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回來,楊偉也都更不知道小花會不會還會離開
不知道這到底又是不是一個美麗的夢,可是夢醒過後呢?
如果是一個夢的話,楊偉寧願這輩子都不要醒來
人這一輩子,總是有太多太多的遺憾,雖然很多時候我們都會因為這些遺憾傻傻的莫名微微一笑,可臉上的微笑間,又有誰知道這微笑背後的那種心酸
林宥嘉曾經唱過一首歌叫心酸,歌中唱著:青春兵荒馬亂,我們草草離散
楊偉想讓自己坐起來,可他做不到,渾身酸痛,還有些許的發冷
“小偉哥,不要著急,讓小花扶你”
小花手臂穿過楊偉後背,讓他靠在了坐床上的小花自己懷裏,小花很用力的伸手去端床邊凳子上的碗,雖然楊偉身體很冷,但此刻卻是感覺心裏很暖
暖暖的、暖暖的、然後再多一點兒暖暖的,就好像早春打在身上的晨起陽光
扶起楊偉靠自己懷裏後的小花,低頭對楊偉甜甜的一笑,拿掉腦袋兩側束紮馬尾的橡皮筋,放一個在旁邊桌子上後,兩手伸到腦後束紮成了一個馬尾因為兩人第一次在村口大槐樹下約會時,楊偉曾說這是她最喜歡小花的模樣
小花始終沒有說話,隻是用手在楊偉鼻尖上輕刮了一下,就好像曾經楊偉總喜歡刮小花的鼻尖一樣
端起碗在手裏的小花並沒著急讓楊偉去喝,而是輕輕放在她自己嘴邊,輕輕的、輕輕的吹著正冒熱氣的碗裏
“小偉哥乖,聽話慢慢的喝!”
“嗯”
低頭對躺懷裏的楊偉說著,楊偉努力抬頭的看著小花微笑間模樣很久楊偉估計是害怕吧。
害怕如果這真實到都不敢相信的眼前一切,害怕真的是夢,真的就隻是一場夢而已
碗裏的“水”有點兒熱,但卻不燙;有點兒苦,有點兒澀,還有點兒甜,應該這就是楊偉此時心中的滋味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