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雷昊辰合衣抱著她入眠。
半年多來,他頭一次睡了整晚覺,沒有噩夢,沒有半夜驚醒。
醒來時,他心心念著的人就在自己懷裏。
雷昊辰輕輕啄了啄梁珊的額頭,那溫熱的觸感讓他意識到,一切都是真的。
梁珊睡意很輕,被他這麼一碰便立即睜開了眼。
那帶著一絲慵懶和迷離的眼神,在雷昊辰腦子裏炸開了花。
“珊珊。”他有些蠢蠢欲動,但還在強力克製。
“早。”梁珊的眼神對焦了好一陣,才看清眼前的男人。
賀遜說過他那獨門針灸治療不能有一天中斷,梁珊算是體會到了中斷後的並發症。
許久未出現的眼發花,今天一早就重新到訪。
雷昊辰將手放在她腰際,輕輕摩挲,跟著記憶中她身子的敏感點慢慢遊走。
“我該去找賀大夫看病了。”梁珊自是清楚他的意圖,但當做沒有察覺。
雷昊辰的手一頓,慢半拍才想起梁珊的身體狀況。
重新將自己的心肝眼珠子找回來,他一心想將其融進骨血中,卻忘了最重要的事。
“好,我帶你去找他。”雷昊辰這回沒有吝嗇和吃醋。
兩人起床吃好早點後,雷昊辰便帶著梁珊出了梅苑。
梁珊曾每日跟著賀遜上山采藥,這會兒行走了一炷香的時間都還覺得步態輕盈。
看來多呼吸到外頭的新鮮空氣,然後舒展心情,她連體力都強了不少。
可雷昊辰實在是將賀遜安頓得離梅苑太遠。
等到了賀遜的住處,梁珊覺得自己剛吃完的早餐都消化幹淨。
她額頭上冒著碎碎細汗,呼吸還微微帶喘。
雷昊辰突然就有些懊惱:“下次還是換個居中的地方,不讓你走這麼遠了。”
他是堅決不會讓那賀遜進梅苑半步,甚至都不想讓賀遜知道梅苑離他住處到底有多遠。
這是每個占有欲極強的男人都有的小性子。
“無事,權當鍛煉身體。”梁珊擦了擦額間的碎汗,沒有多言,徑直走了進去。
賀遜正在擦拭著布袋中的銀針,然後用白酒一一消毒。
他看到梁珊走進來,眸底的光猛地閃了一下,隨即恢複寧靜。
“昨天沒紮針,今早起來眼睛花得很,看什麼都是雙重影。”
梁珊沒有顧忌雷昊辰的在場,直接將自己的症狀說了出來。
反而已經沒有掩飾的必要,他知道就知道吧。
“這針得紮足一年才行,你斷了一天,便前功盡棄了。”賀遜聲音有些惋惜。
“那便重新開始吧,能活多久是多久。”梁珊一副雲淡風輕的態度。
坐在一旁的雷昊辰急了,忍不住插嘴:“賀公子,你必須醫治好我家夫人!”
若是沒盡心醫治,他定會取其性命。
他沒敢把後麵的話說出來,怕梁珊又給自己翻臉。
她對自己雖然還是冷冰冰的樣子,但是不拒絕自己的牽手、擁抱和親吻,就已經讓他心滿意足。
什麼都隻能慢慢來,雷昊辰清楚。
當務之急,隻要梁珊身體健康,後麵的事情便都不急了。
賀遜完全沒有搭理雷昊辰,而是神情複雜地看著梁珊。
“你又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他輕聲說道。
梁珊苦澀一笑,抿了抿唇:“我笑不出來。”
賀遜曾說要她多笑,這樣心情自然會好起來。
可她五髒六腑都跟膽汁破了般發苦,怎麼能發自內心地笑得出?
賀遜想起梁珊現在的情況,終是歎了口氣。
“那脫衣服吧,開始今天的治療。”他將銀針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