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然是這一日的傍晚時分。
宗內的天翻地覆,後山結界之中的眾人一概不知,他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輪灼日之中。
“這裏的靈氣,不會是讓我們給吸收光了吧?”
“誰知道呢……不過,還真說不準!”
所有人都察覺到這裏的靈氣正在慢慢走向消亡,卻任誰也不敢去向,這一切跟葉天有關。
那原本不可直視的烈烈灼日,此刻看上去似乎已經黯淡的不成樣子,如果說早上灑下的光輝像是月華……
那麼此刻,便已經猶如傍晚被黑暗吞沒半個腦袋的夕陽。
饒是如此,他們也隻能靠近四十丈方圓,相比於臨近十五丈的苗幻之尚且有段距離,更別提南宮月。
此刻,已然靠近灼日五丈,似乎離進入其中也就隻差臨門一腳的南宮月正緊蹙眉頭,望著那灼日之中映出的模糊影子……
絕對是葉天!
但她無論是傳音入密還是朝那輪灼日之中高喊,卻都沒有任何效果,仿佛一切的一切都被吞沒其中。
雖說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放下,不用再擔心這家夥的安危……
但她仍舊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若葉天早早便進了這輪灼日之中,他在裏麵做什麼?
這靈氣源頭中產出的靈氣慢慢弱了下來,是否都是因為他的緣故?
這一切,或許都得自己徹底進入這輪灼日之中找到葉天,才能判斷。
此刻,她的疑問葉天自然無法幫他解答。
因為此刻的他正全神貫注的盯著虛空之中的仙府本體,那尊邪眸朱雀的身影儼然隻剩下了空影,想來要不了多久就能被徹底吸收!
“就差這臨門一腳了,這時候可千萬別給我出什麼岔子。”
盤膝而坐的葉天緩緩起身,將問心劍攥緊在了手中,此時此刻於他而言,萬分重要。
宗外,當那尊碩大無比的陣眼杵被巨靈狠狠刺入大地之時,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壓力。
獨眼巨靈瞬間碎裂成毫無生機的石頭,轟隆隆如同山崩地裂一般,滾下山去。
獨立雲端的韋千秋,臉上的表情除卻深深的忌憚之外,已經僅餘殘忍!
“福兄,助我!”
他暴喝一聲,旋即手若翻花一般,打出無數道晦澀難明的指決,旋即在那天穹之上,驟然亮起一道燦金色符文!
叮鈴啷!
數不清的金色鎖鏈自那符文眼中驟然生出,旋即像落雨一般從天而降,每一根都足有碗口粗細……
韋千秋這一聲斷喝,阿福自然不敢有絲毫怠慢。
陣眼杵落地的瞬間,他便明白韋千秋已經使出了最後的底牌,若是連他都奈何不了楚瘋子,那麼自己恐怕也隻有铩羽而歸。
此刻,眼看著鎖鏈為籠,要將楚楓囚困其中,他自然不會任由其逃離破壞……
“哪裏走?”
厲喝一聲,阿福騰雲而起,雙手合十高高揚起。
十丈長的璀璨刀芒,自他雙掌之中凝聚而成,這一刀下去仿佛有將山嶽破開的力度一般……
天地失色。
雖不比韋千秋的神通看起來那麼威武,但卻是實打實的蘊藏殺機,而且阿福要做的也並非和楚瘋子硬碰硬……
不過是要拖住他一刻,隻等囚籠凝成,護山大陣徹底啟動!
“滾開!”
楚瘋子揮舞著長劍,壺中酒水儼然都成了他的武器,隨手打出幾道劍影沒入其中,便有移山之力。
阿福的掌刀神通似乎並未讓他生出絲毫忌憚,隻是礙於要跟他爭鬥,無法逃脫那囚籠的鎖定!
叮!叮!蓬!
當他打出的無數劍影和天地靈氣所凝成的掌刀想撞擊時,雖聽著貌似隻發出叮當脆響,但傳遞到阿福體內時……
卻仿佛踩在他心髒上一般,倍感痛楚!
“老夫不信,縱然是以命相阻,也攔不住你片刻?”
阿福嘴角溢出鮮血,此刻一雙眼睛如同鉤子一般死死鎖定楚楓,瘋狂的攫取天地靈氣修補那催發出十丈璀璨光輝的掌刀……
拚到這個地步,儼然已經在以命搏命。
宗門之內,陣法啟動時的靈氣暴走,以及阿福和楚瘋子戰鬥時掀起的餘波不斷肆虐……
讓弟子們不由得一退再退。
任汐腦海中完全是懵的,她想不到自己竟然也有這麼一日,可以見到三位合道境之上的強者在自己麵前戰鬥到難解難分……
而且,還是因為葉天!
就在她恍惚的這一刹那,有人忽然驚呼出聲,所有人都停止了後退的腳步望向虛空之上。
黑衣阿福吐血倒飛而出,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
與其同時發生的一件事是,那無數鎖鏈糾葛纏繞而成的囚籠,已經將楚瘋子困在其中。
韋千秋傲立雲端,終於鬆了一口氣。
護山大陣,已然完全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