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葉天所做的一切，帶給沐夭夭的驚駭比過去所有的加起來都要多的多，以至於葉天向她傳音時，她都隻是愣在原地。
許久之後這才在這片海底空間之內顯現出妖軀。
一襲紅裙，美得禍國殃民。
她直勾勾的盯著葉天，想要從他的眼中找出哪怕一丁點裝模作樣的光輝，誰想葉天此刻眼神不閃不避……
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她。
不同於以前的感覺，她甚至懷疑此刻站在自己麵前的就是葉玄，除卻樣子氣質如出一轍之外，還有說話的語氣！
“你想告訴我，葉天跟葉玄，其實是同一個人？”
沐夭夭說這話的時候，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從某種情況下理解，可以這麼認為。”
葉天毫不遲疑。
“我有幾點疑慮。”
“但說無妨。”
“第一，你說玄少爺修的是體會人間酸甜苦辣的轉世大道，那麼第二世的他憑什麼可以塑造出靈界？轉世之軀是凡，不是仙！這裏是地球，也非仙界！”
“問得好，不過你搞錯了先後順序，靈界並非是他第二世所凝練出的一方領域，而是凝練出這方領域之後，他才選擇了自裁重修！”
沐夭夭黛眉微蹙，並未反駁。
“至於你說的為什麼凝練出靈界？這再簡單不過，蛻凡境可以控製天地靈氣重塑領域，靈界雖大……但不也是領域？”
葉天組嘴角泛起一絲笑容。
正如同當初楚瘋子的酒劍之歌領域，靈界怎麼就不能是蛻凡境強者凝練出的大領域？
旁人不行，可葉玄……是凡人麼？
沐夭夭一時語塞。
“第二個問題，他第二世的下場如何？如果說第三世投生在了仙界，那麼他第二世勢必成功登頂巔峰！你告訴我，他在靈界留下了什麼證據……”
沐夭夭這話一出，葉天的眉頭下意識的微微皺起，就在沐夭夭以為他要回答不出來的時候……
葉天忽然指了指自己道：“你可還記得當初我凝練出的那尊魔元神？它有著自主意識，幾乎不受我控製！”
“你，你是說……”
“沒錯，這便是葉玄第二世在靈界僅留下的痕跡，這也是我為什麼斷定他第一世誕在凡界的原因！”
“因為我是他第一世蛻凡所留的產物，所以這尊魔元神，會主動幫我。從血脈上講……我們，有著相同的來源！”
葉天語氣淡然無比，聽在沐夭夭耳中卻像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感覺腦袋生痛，可剛才明明看到那尊金骨融入了葉天體內，這是雷打不動的事實！
如何反駁？
“第三個問題，你，到底是葉天，還是葉玄？”
“你終於找到了重點！不過我要遺憾的告訴你，其實我是葉天還是葉玄一點也不重要，因為他九世重生……”
“有事蛻變為人，有時墮落如魔，或高高在上如仙似神，無非是頂著一張相同的臉去經曆三界六道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
“你口中的玄少爺隻是那一世的形象而已，或許在這茫茫蒼穹之上，還有著許許多多的位麵，有數張和我一樣麵龐的人存在。”
“無論是我葉天，還是那尊沒有名字的魔元神，亦或者在仙魔之地不知是死是活的葉玄，都是一個人！”
“誰占據主導地位，誰便是這九世修為的主人！他若是仙，便可以叫葉玄，是凡人，便叫葉天！”
“葉玄之所以強大，便是因為他早已勘破這一切，修煉向來是和天相鬥，誰料他卻將對手選擇成了自己！”
“不斷的超越，蛻變，最終選出最優的勝利者，然後帶走一切榮耀和成果！他追逐的達到，讓他把自己養成了蠱！”
“我和他並沒有什麼真假，無非是不同的軀殼裏裝著不同的人格，或殘忍嗜殺，或縹緲淡然而已。”
“雖然不知道這樣說到底是否準確，但我或許必須告訴你，你苦苦追尋的玄少爺，其實本身就是某個強大存在的一縷分身。”
“你對他所產生的感情不會產生任何結果，當這九世修為中有人打破真正的界限……”
“九個人，便會成為一個人！從此，你我不分！”
葉天緩緩笑道，隻是這笑聲中有些悲涼。
越是到巔峰，越是會感覺到自己的虛無弱小，此刻的他便有著這種感覺，有著獨立人格的自己……竟然會是某個強大存在在凡界的一縷分身？
縱然連龍炎那般強者都以和葉玄一戰為傲，那渺小如自己，能夠在這九世修行中脫穎而出麼？
最終，自己的敵人不是虛無縹緲的天道，而是和自己出自同源的葉玄！甚至是這九世修為中比葉玄更強的存在。
這九世中，誰沒有超絕的天賦和機遇？想要活下來，成為最終的勝利者，或許要做的，就是將強大後的“自己”不斷斬殺！
何其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