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二叔最明確的言下之意還是我應該出嫁了。我看了看他,那抹內斂的流光……果然是精明人啊!出嫁,就是我的噩夢,還嫁給一個古人?這不是要我命嗎?好在我太胖,沒有人上門求親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沒人娶,當然就不嫁嘍!
“是呀,二叔說得對,美美,你確實應該成家了!這樣,為兄為你多添置一些嫁妝就是!”老哥順著話頭接下來。搞什麼?多添點嫁妝?這不明擺著是我嫁不出去,必須用錢打點嘛!當我是什麼?送來送去的貨品?若不是他是真出於關心‘我’這個妹妹,我真想給他兩巴掌!
嫂子還在默默地發揚扒飯精神,沒吭聲。
“我不嫁!”一句話幹脆地回了兩個人!想讓我嫁,沒門兒!
“哪有人不出嫁的?美美,你這是小孩子氣!”二叔的循循善誘現在在我眼裏完全就是算計。這隻老狐狸肯定以為我聽完了他們的對話,怕節外生枝,連自家人也給算計進去。我若不是木家人,還不知道會有什麼下場!這讓我越發肯定木家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讓我嫁人,我真不願意。古代人三妻四妾的,就算人家看上木家的嫁妝娶了我,我也落不著好下場,還不如撞牆來得直接!
“是啊,美美。這事,就這麼說定了。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老哥也幫腔。看來他們已經達成了一定的默契!
四口人,嫂子棄權,他們二比一勝我,我哪裏說得過兩人?
“你們慢慢吃,我先回房了!”我隻得三下兩下扒完飯,先逃開,不安的情緒越來越濃。才出虎穴,又入狼窩,如何是好啊?那一萬兩的合約我暫時逃脫,又跳到木家這個怪圈裏來了。這絕對是噩夢!
天公作美,似乎知道我有個美麗的約會,特意一大早就送來了溫暖的陽光。
“桃兒,今天我們得把銀子和傘送還給石公子了。”惡俗的‘賞雪相親會’已過了三天,再不送還給人家,我老覺得欠著什麼東西,不舒服。我天生不喜歡欠別人東西,尤其是欠錢!那種感覺很不好,可能小時候家裏欠錢都把我欠怕了。
“小姐,你知道不?”桃兒一邊為我套棉衣,一邊偷笑。
“知道什麼?”我配合著她的動作。
“今天是你回京城起得最早的一天!”她銀鈴般的笑聲響徹整個屋子。
我看了看這個鬼機靈似的丫頭,怎麼總覺她話裏有話啊!“我想起早一點不行啊?難道這也犯法?”
“嘻嘻!我知道,你是想早點見到石公子!”桃兒脫口而出,捉狹地笑著。
“你可真是神仙啊!別人怎麼想的你都知道!胡扯!”我揶揄著,臉卻有點燙。難道她說得對?不過這是不可能的。石之彥是何許人也,我木美美算哪顆蔥啊?一個是天上的天神下凡,一個是地上的叫枝麻雀,完全沒可能嘛!
石之彥的父親是前任丞相,府邸在京城西麵。早在前兩日我就派人打聽好了。於是趁著好天氣,我和桃兒帶上傘和銀子,知會了其它人,步行出門了。
一個多時辰後,我們到達了石府。如果不是大門前的牌匾書著大大的‘石府’兩字,我幾乎無法相信這就是菲圖皇朝前丞相的府邸:黑紫色的紫檀木大門,上麵貼著兩幅新年畫。兩隻舊銅環耷拉在未漆的門上,顯得過分樸實。不高的院牆邊稀稀疏疏地立著幾顆高大的梧桐樹,樹上的葉子早已掉得精光,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更好玩兒的是,右邊的一顆樹上還築著一隻巨大的鳥巢。怪不得阿福昨天對我說見到鳥巢就到了。
我上前輕扣銅環。一次,兩次,三次,仍是沒有人應。難道這麼大的石府,連應門的人都沒有?
就在我快放棄的時候,大門裏有了響動。門開了,冒出一個頭發花白且留著長胡須的老者。他穿著青色的袍子,年紀很大,約摸有六十好幾,很有些仙風道骨的樣子!
“老先生,請問石公子在嗎?”我朝老者行了個禮,問。
他沒有回答我,隻是不停地來回打量我,時而沉呤,時而頓首,麵露驚訝之色——似看見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就是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