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座位於倫敦城區邊緣地帶的老房子了,不同於那種逆城市化中有錢人在郊區所住的別墅,古樸中所暗喻著的奢華,有著低調而又名貴的轎車,這座老房子真的看上去就有些年頭了,周遭三三兩兩的分布著幾棟房子,牆角大都已發白長菌,累月經年留下的水漬在泛黃的牆壁上縱橫交錯。
這附近的房子大都是這樣,仍屬於九十年代倫敦政府出資翻新老屋的模樣,時間似乎都滯留在那個時間點裏,回味著當年的風華正茂。
這個小小聚集而成的老居住區裏甚至不時會傳來雞鳴聲,回蕩在這個發達國家的月夜裏,周圍的老房子裏燈火闌珊,隻有羅伯特目標所在的房屋裏有著燈光從輕薄的窗簾中滲透而出,手工製作而出的簡陋的花紋在地麵上留下滑稽的影子,讓昏睡著的老狗似有所感的輕搖著尾巴。
從包中取出一條手帕,用羅茨警方那邊的勢力提供的手套,上麵有著一個敵對政治勢力成員的指紋,盡管不必指望這能對那名敵對政治勢力成員造成打擊,但聊勝於無,惡心惡心對麵也是好的。
手帕裏浸滿了乙醚,雖然羅伯特有許多的手段可以在不驚動那條都不知道多大年齡的狗而進入到目標所在的房屋內,但他還是老老實實的聽從羅茨男爵自以為高明的計劃的指揮,把這次的刺殺行動偽作成一次入室搶劫案,讓警方知道,一個裝備有手槍的劫匪跑到這片荒郊野外的地方,去搶劫一個近乎家徒四壁的官員,還把他給殺了。
如果不是警方那邊有人會幫自己處理,羅伯特估計就得等下一次契機的出現了。
墊步而上,質地粗糙的帆布鞋在有些泥濘不堪的鄉間小路上壓出淺淺的腳印,這一次雖然隻是一次很簡單的任務,除了心理上的負擔以外,基本上羅伯特即便不用槍械都可以在無聲中擊殺這片區域內的所有人。
用乙醚浸泡過的手帕捂上了門口那隻老狗,除了幾聲“嗚嗚”的狗的哀鳴聲被手帕給掩映的有些變形外,連基本的掙紮都被羅伯特看似瘦弱但卻孔武有力的手臂給控製住了。
謹慎的用膠帶將自己身上遺留下來的狗毛粘住去除下來,放入隨身攜帶的包裏,羅伯特半蹲在房子廚房位置的窗戶下,上麵延伸而出短短一截的窗台上擺著一盤賣相不好的黑麵包,與一瓶牛奶,雖談不上可口,但足以讓在外漂泊無定的流浪漢能感受到果腹後所帶來的些許慰藉,和人性中的溫暖所在。
將麵包與牛奶輕輕的放在一旁,一個動作不大的翻滾動作進入到屋內,落入地上的木板時的聲響輕柔的如同羽毛落地時一樣自然,和一種微妙的和諧感。
廚房雖然不大,但可以看的出執勺這裏的人是個用心的人,餐刀具擺放的井井有條,當天遺留下來尚未食盡的蔬果錯落有致的擺放在碗內,沒有現代化的洗碗機,仍是用抹布與洗潔精清理碗筷,讓洗碗槽內有著遺留下的淡淡洗潔精的清香,聞著就有一種幹幹淨淨的感覺。
手工打造的木質櫥櫃上擺放著一塊碩大的幹奶酪,被羅伯特打開的窗戶裏吹入一股細微的夜風,奶酪的醇香便開始挑逗起羅伯特那熱愛美食的胃了,如果不是有著事務和無比沉重的心裏負擔,他不會介意用把餐刀切下一塊來饗己一番,如有紅酒相配更為絕妙,食後恭敬的留下一份他認為這份美味所應值的金錢,若有餐巾,則折起一角以示尊敬。
事實上,在有歐洲大陸最好的牧場之名的尼德蘭執行任務時,雖已有一定的任務經曆,羅伯特依然會常常做出此類的雅事,並偶爾在心裏誹謗為什麼當初皇家要選擇脫離鐵血的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