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裏麼?”一直堅持坐在這裏的夏綠蒂虛著眼看向自己前方廣闊的海域,周圍一眼望去完全看不到島嶼的存在,此時此刻,這天與地之間似乎隻剩下自己與周圍的友艦,像亞瑟王神話當中的阿瓦隆一樣,寧靜,平和,將身後拋擲於腦外,隻看這天與水,說不定覺得自刎於此也是種不錯的選擇。
但周遭忙忙碌碌的氣氛還是能讓人回到生命之中,塵世的喧囂在完美無缺的自然裏有一種令人感動的美,美的那麼真實,鮮活。
看了看放在自己衣內出的懷表,比對了一下自己所收到命令上的時間。
“還有十分鍾就會從我們上空飛過去麼”簡單的加減乘除運算,多餘出來的時間還可以讓夏綠蒂再一次好好的考慮一下總指揮部傳來的命令中的意義。
此刻,夏綠蒂所率領的艦隊已經處於一個十分微妙的位置上,正巧是屬於重櫻第一島鏈處的警戒線位置的附近處,為重櫻與白鷹沒有寫在和約上卻默契的共同留出的緩衝海域上,再往前近一些就可以引起重櫻海軍的注意力了,夏綠蒂可不想用著兩條重巡洋艦和輕巡洋艦去和重櫻那龐大的部隊對抗,螳臂當車也得有點價值啊。
不過話說回來,軍隊最常遇到的事就是螳臂當車,要麼是車,要麼是螳螂,在作為車的時候,時刻都有做好螳螂的準備,這才是強軍應有的信條。
“快點啊。”有些焦躁不安的一次又一次的看著外麵的天空,總有種不祥的感覺彌漫在夏綠蒂的心頭之中,這種一次又一次對表的無意義行為往往被夏綠蒂看作是對時間無能的人才會做出的愚蠢表現,現在對自己自信到有點自戀的夏綠蒂卻是在做自己所不屑的事。
“還是太近了啊。”目前還是沒有摸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來佐證自己目前提出的所有假想,夏綠蒂咬了咬銀牙,緩慢但決然的下達了可能會影響她此後生涯的一道命令:
“通知所有艦船,做好最高等級的準備,我授權解除當前武器的限製。”
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夏綠蒂還謹慎的補充了一句:
“在敵方先開火後,我方準許自由發動反擊。”
原本負責傳達夏綠蒂指令的朱諾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艦體上,而臨時被指定為副官的士官隻能直麵他慘淡的人生,作為一個真正的猛士來堅強的承擔起他的職責。
“可是,指揮官”猶豫了良久,副官依然在猶豫著,欲語還休的站立在那裏。
“放心吧,我會負責的。”冷漠的看向窗外,海風吹起她耳畔旁的發絲,和煦的陽光朦朧了她的臉龐,認真中的堅決讓她看起來和女神一般英武。
責任,責任,夏綠蒂有著很多的謀算,可是她始終都有著一種奇怪的責任感,並非是那種以天下為己任的濟世情懷,硬要說的話,是那種在其位謀其職的責任感,這也是她能做到這麼高的位置的一個原因,上級在很多的時候就要為自己蠢不啦嘰的下屬扛起責任,至於如何處理下屬那是她自己的責任。
權利與義務密不可分,在平日裏選擇對自己下屬耀武揚威,在出事的時候選擇讓自己下屬背鍋的人,在戰場時最好看好自己的後背,在商場上做好被背叛的準備,在政界上做好被調查乃至死亡的準備。
“是,我明白了。”恭敬中夾雜著些許不解,做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後小跑著去傳達著夏綠蒂的命令。
軍人不曾畏懼死亡,但畏懼死的毫無價值可言。
“重櫻,白鷹,護送,偵察機......”原本被修剪圓潤的和貝殼一樣的指甲被咬的層次不齊,光滑的臉頰上滑下滴滴晶瑩的汗水,如果有人這時去撫摸一下夏綠蒂此時的額頭,那能讓人昏厥過去的溫度能讓人驚愕不已。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自覺的咬著自己的拇指,夏綠蒂真可謂絞盡腦汁的再用有限的情報分析接下來可能遇到的情況,這一次簡單的任務給了她很大的疑惑感與危機感,太陽穴突突的直跳,一個又一個的臆想被她提出後又否定,主觀與客觀相互連接,一切就這麼慢慢的被抽絲剝繭,裏麵深埋的也許是真相,或者隻是嘲弄。
現有的一切都不足以說明著什麼,也許隻是她想的太多了,現在已經是暫時的和平時期了,雙方都已經被打倒筋疲力盡的狀況是和平最好的保障,暫且不論著重櫻那邊,白鷹社會上已經對這場戰爭感到無比的厭煩,已經被之前和平與天下第一的地位喂養到趾高氣揚的民眾與上層階級都明確的開始通過個個渠道反映出各自對這場莫名其妙的戰爭的不滿,遊行,議員,請願書,這對和平起到了積極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