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錦火葬的那天是三月初九,她記得那是雨下的正大的時候。
刺骨的冷風伴著細雨打濕了一摞摞紙錢,夏家人不知所措的看著站在墳前的軍裝男人和他身後的副官,“少……少帥……”
“嗯。”俊美男人應了一聲,涼薄的眸子幽深的注視著墓碑上刻著的名字,沙啞著聲音冷然下令,“挖墓,開棺。”
夏老爺親眼看著自己女兒的墳墓被人一點點掘開,眼前瞬間一黑,險些當場昏死了過去,“少帥,阿錦已經死了,我求求你,你就放過她吧!”
“我放過她?”李舒白緊攥著手中的馬鞭,冷笑,“那誰來放過我?”
他的思緒逐漸飄開,眼前走馬觀花般的浮現了往日種種。
他還記得兩人初次見麵時,她帶他避開大帥府的下人,仰著臉笑眯眯的攤手跟他討要報酬的畫麵。
她得意洋洋的說:“大帥府的少帥,怎麼樣也都得值個三四千的大洋吧?”
隻是他怎麼樣都想不到,就是那樣鮮活的一個人,到最後竟然會用槍指著他的胸口逼他放人。
放的還是一個一心想要殺他的人。
她背叛了他,背叛了他滿心送給她的歡喜和深情。
“少帥,要開棺了。”馬副官的聲音把他從記憶裏拉了回來,他沉默了許久,才抿著唇應了一聲,目光落在了泥地裏的棺木上。
最後一枚釘子被拔出來的時候,李舒白的心也跟著一顫,就連原本沉穩的聲線也不自覺的在跟著顫抖,“我親自來開。”
夏時錦飄在他的身後,連眉眼上沾染的都是苦澀的味道,她突兀的笑了一聲,可卻沒人再能聽到她的聲音。
她曾經問過李舒白,如果有一天她躺在棺木裏,他會如何?
他說:“我會親自撬了你的棺木,砸了你的墓碑,就算是你到了鬼門關,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你拉回來。”
毫無疑問,李舒白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即便是她死,他也不願意放過她。
棺木裏的女子合眼躺在軟枕上,消瘦精致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即便上了妝也無法遮掩住屬於屍體才有的青斑,身上穿著的依舊是她生前最愛的那條旗袍,整個人恍如睡著了一般的寧靜溫婉。
但李舒白知道,這副模樣這一點都不符合她的性子。
整個安城的人都知道她夏時錦是一匹脫韁的野馬,最為刺手的嬌豔玫瑰,馬背上的一手好鞭法耍的更是無人能及。
可她此刻就躺在那,毫無生息。
“夏時錦,你以為你裝死就能離開我麼?我告訴你,根本不可能,這輩子都沒有可能。”李舒白細長的眸子微微收縮,伸出的手指在碰到她的臉時,隻屬於屍體的冰冷感在他的指腹間蔓延。
很冷,冷的讓他的手都跟著發顫。
他哆嗦著嘴唇,咬牙狠道:“給我驗!”
他不相信她已經死了,像她這麼奸詐的一個女子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死了。
可她躺在那裏合著眼的樣子卻莫名的讓他怕極了,怕到他連抬手去試她鼻息的勇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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