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銘銘…”
盛清瑤的眼睛紅了紅,聲音哽咽嘶啞起來。
滕北承道,“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找銘銘。“
說完,他隻身一人跑進那還在震動的宿舍樓,盛清瑤心猛然一空,但是隻能強壓著內心的惶恐,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是這些孩子的主心骨,她不能讓這些孩子害怕!
旁邊的小木屋已經支撐不住率先倒了,張校長嘴裏開始碎碎念,“他們怎麼還不出來?”
甜寶也崩不住了,哭出了聲,“爹地,哥哥!”
而此時,一個小小的身影小跑而來,出現在盛清瑤的麵前,有些灰頭土臉,喘著急促的氣兒,喚了一聲,“媽咪,妹妹。”
盛清瑤微微一怔,眼睛的淚水再也崩不住了,唰啦的落下。
一把將銘銘抱在懷裏,盛清瑤拉開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銘銘一翻,問道,“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銘銘搖了搖頭。
盛清瑤略微鬆了口氣。
銘銘環顧四周之後,問道,“爹地呢?”
滕北承呢?
盛清瑤臉色徒然一變,而此時早已經不見滕北承的蹤影了,她內心如同螞蟻啃噬一般,她撥打著滕北承的電話,卻隻有機械的女聲,“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候再撥—“
心慌得厲害,她手心的冷汗直冒,握緊手機道,“不行!我要進去找他!“
聞言,張校長臉色一變,嗬斥道,“不行!盛老師,裏麵太危險了,隨時會坍塌…”
話一落,“轟—“一聲劇烈的響聲,整個宿舍樓頃刻崩塌。
盛清瑤呼吸猛然一窒,瞳孔劇縮,聲嘶力竭的呼喊一聲,“滕北承!”
紅了的眼眶,淚水終於瘋狂泛濫成災,她想要跑過去,卻被張校長攔截下。
腦子裏都是滕北承之前中槍和救了銘銘之後,躺在床上無比虛弱的樣子。
她不敢想,現在滕北承會遭遇到什麼。
滕北承……
“滕北承,你快出來!我求求你!”
盛清瑤掙脫出張校長的手,跪倒在一片廢墟之上,手瘋狂的搬動那些巨大的碎水泥。
張校長聲音鄭重拔高道,“盛老師,快過來,那裏很危險!”
“不……滕北承,我不準你死,我不準!”盛清瑤喃喃自語,手已經被劃爛好幾處,鮮血淋漓。
“媽咪—”
銘銘哭著衝過去拉她,她這才恢複理智,眼眸逐漸歸回於清明,被銘銘帶到安全地帶。
幾小時後,救援隊已經到達。
時隔五個小時候後,搜救隊回來,盛清瑤衝了上去,“怎麼樣,找到他了嗎?“
搜救隊搖了搖頭,眼眸有些凝重,“沒有。“
她的心卻咯噔一下,瞬間墜入十八層地獄一般。
此時,甜寶衝了進來,道,“我聽見了聲音,是爹地!”
一塊巨石下,傳來斷斷續續的敲擊聲音。
搜救隊先敲了敲,顯然裏頭是空的,道,驚喜道,“往這裏搬!“
很快一群人擁了上去,將大石塊挪開,狹小的深坑中,滕北承臉色慘白,渾身是血,在廢墟坑裏頭。
盛清瑤被眼前的這一幕給刺痛了眼,猛然一呼,“滕北承!你沒事吧?!”
滕北承虛弱不已,嘴裏卻一直念著,“清瑤,囡囡……”
一醫生粗略檢查之後,大聲道,“病人失血過多,急需救治,送往醫院!快!快一點!“
盛清瑤膽戰心驚地跟著醫護人員一同上了救護車。
此時醫院,來來往往的護士和醫生,神色匆匆。
因為地震,無數傷病布滿在醫院大大小小的角落,血紅一片,這如同人間煉獄一般。
她牽著銘銘和甜寶,無助而又茫然。
醫生匆匆走出來道,“病患腦部和腿部受了重傷,這是手術同意書,請您簽字。”
盛清瑤呼吸似乎被人猛然遏住,手接過筆,每一筆畫都沉重的如同千斤巨石一般。
手術門闔上,她遠遠看著他慘白虛弱的模樣,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