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山指指前麵，高速路的一個拐角處，限速八十公裏，在不高的山頭後麵隱隱地冒出一股黑煙。
當汽車開到路口的時候，“停到路邊，我們走過去。”
從小生活在山林裏的王大山對煙的敏感是敏銳的。他一看就知道這不是樹木亂草垃圾燃燒的煙霧，而是劇烈碰撞汽油點燃其他易燃物形成的黑煙。
兩人將汽車停在緊急道上，前麵清晰地傳來轟隆隆的爆炸聲。兩人伸手利落地跳出高速路爬上小山包。
幾十米高的山腳下十幾輛汽車接連翻滾在高速路上。剛才超車的那幾輛跑車此時也報廢在路邊坑溝裏，仗著車好，司機滿身是血地從裏麵爬出來。
喬治盯著腳下慘烈的情景，後怕地喊道：“三哥，你真神了。要是咱們衝過去也得撞上。”
“還不快點去攔下後麵的車輛！”
王大山一邊喊著，直接從山上朝著事故現場跳了過去。不是跑，是跳，這石頭山光禿禿本來就不大，幾個縱躍便來到路邊。
燃燒的烈火，幾個被卡在中間的小車已經燒得不成樣子，乘客早就沒有了營救價值。
他從幾輛側翻沒有燃燒的車窗中拉出受傷的乘客，繼續往前走。
“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是他先撞得我！那輛紅色的小車先撞得我。”
一個西裝男子目光呆滯地看著麵前慘烈的車禍現場，雙腿顫抖地站在路邊不停地喊著。
王大山直奔那輛紅色的奧迪轎車，倒扣在地上的奧迪橫在高速中央，一個男子正掙紮著想從駕駛位車窗爬出來。
“啊”
那男子被王大山一腳踩在伸出來的手掌上，淒厲慘叫。
“誰讓你殺的唐民強？”
王大山彎腰抓住何茂源的頭發問。
何茂源的眼鏡早不知道掉到哪裏，一雙眼睛瞪得如同死魚般：“不能說，我說了他們會殺了我的。”
“你不說同樣會死！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點了！”王大山掏出打火機在腳下散落的汽油旁晃了晃。
何茂源驚恐地看著他手中的火苗，搖著頭喊：“青城，他們去青城找東西。求你救救我吧，我還不想死！”
“他們是什麼人？叫什麼？”
“快閃開！”
喬治嘶啞的聲音竭力傳來，一陣金屬的碰撞和汽笛的鳴響緊接著從身後傳來。王大山轉頭看到一輛載滿貨物的大拖掛貨車頂著燃燒的汽車撞了過來。
王大山雙腿猛蹬地麵，一個跟頭滾到路邊的溝裏。
“日”何茂源最後的聲音。
轟隆，拖掛車巨大的慣性將紅色奧迪拖出去十幾米。
他從溝裏爬出來，看看已經被撞成肉醬的何茂源，鬱悶地罵道：“日你母親，連死前還敢罵老子！”
“三哥，三哥，你沒事吧！”
喬治跑過來上上下下地將他摸了個遍。
“滾蛋，老子讓你去攔車，怎麼跑出來這麼一個大家夥。”王大山生氣地抓住他的衣領質問道。這煮熟的鴨子飛走了的悲劇讓他懊惱。
喬治說：“這車停不下來呀，慣性太大了！”
王大山鬆口氣，事情還沒完，得趕緊想辦法去青城。
“打電話告訴小雪，讓他盡快想辦法帶我們去青城。”
王大山說完掏出煙蹲在路邊獨自抽煙。
喬治趕緊掏出手機將這裏的情況向陳妍雪說明。
直升機，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但這麼近的距離還能坐上去絕對是第一次。
王大山坐上來接他們的警用直升機覺得什麼都好奇，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那些城裏人把用手解決稱之為打飛機。這和飛機有什麼關係。
離開高速，一輛民用越野來接她們倆。喬治上了駕駛位，除了陳妍雪，順子也坐在裏麵。喬治一邊開車一邊簡單地講述剛才發生的事情。
“去青城，那幫孫子不知道又去那裏偷什麼東西。”
“那我們先去找青城的孫滿福，這個人在古董行業裏不管國內還是海外都熟悉。找他幫忙查找會節省不少時間。”陳妍雪說道。
中華大地上古董行業鼎鼎有名的人物，孫滿福。香港商人，從小就跟著父輩做古董，也自己挖古董，為古董各行各色的人物熟悉。如果是文物方麵的消息，找孫滿福比公安局要管用得多。
喬治沒信心地說：“那個老狐狸會幫忙嗎？”
陳妍雪肯定自己的判斷：“應該沒問題，孫滿福雖然狡猾，但也有把柄在我們手裏，別忘了上次我們調查湘西大墓被盜時的懷疑，這個人絕對會給自己留條後路的。”
既然有了新的線索新的思路，車內的緊張一掃而空。
王大山往裏靠靠，看著順子還穿著他搶來的花褲衩子，皺皺眉頭有點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