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安縣招待所的一個房間裏,白錫跟馮蓉二人相對而坐,臉上的表情都很凝重。
“怎麼辦?白處長,這個陸青雲根本就是個油鹽不進的家夥,這麼長時間,他愣是什麼都不承認,難道我們就這麼放棄了?”馮蓉沉聲道。
白錫聽到她的話,也是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夾著香煙的手忍不住顫抖了幾下,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時間過了好久,一根香煙漸漸都快要燒到白錫的手指了,白錫才頹然道:“不好辦啊!”
馮蓉一愣,奇怪的看著白錫道:“什麼意思?”
白錫苦笑了一下,看著自己的老部下道:“你忘了,陸青雲的女朋友是誰家的?這件事雖然楚副書記出麵主辦,但是你想過沒有,林家又豈是好惹的?一旦我們把陸青雲的事情辦成鐵案,恐怕……”
馮蓉呆了一下,咬咬牙道:“處長,您想想,就算我們不想為難陸青雲,可是這幾天下來,那小子跟我們之間,還有轉圜的餘地麼?事已至此了,倒不如……”說著,她的手做了一個橫切的手勢,臉上的表情扭曲,顯得異常猙獰。
手指一顫,白錫有些驚訝的看著馮蓉,臉上的表情變換,似乎在糾結著什麼,半晌才猶豫道:“這樣,不太好吧?”
馮蓉說出了那句話之後,仿佛輕鬆了許多,聞言斷然道:“處長,您想想,現在還有退路了麼?咱們要不把姓陸的弄倒,回頭他一旦脫困,倒黴的可就是你我啊!”
聽到這句話,白錫整個人呆了一下,最後頹然揮揮手,無奈的低下頭道:“那就按照你說的辦好了。”
沒有人注意到,他低下頭的雙眼當中,閃過的那一道寒光。
馮蓉點點頭,轉身離開了房間,一直到離開了白錫的視線,馮蓉的嘴角才泛起一絲冷笑:“老狐狸,以為我看不出你是在故作姿態麼?要不是黃公子交待了必須置那個陸青雲於死地,老娘又豈會給你當這把刀?”
看著馮蓉離開了房間,白錫緩緩抬起頭,嘴角的冷笑跟馮蓉如出一轍:“以為老子不知道你收了別人的好處麼?哼,想要讓我跟林家結仇,給你做替罪羊,你還是自己出頭的比較好。”
當陸青雲再一次被帶到那間自己被審問了好幾天的審訊室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精神稍微恢複了一些的陸青雲,看著獨自一人坐在自己麵前的馮蓉,臉上泛起一絲苦笑:“馮主任,你這是準備幹什麼?”
馮蓉的笑容很冷,盯著陸青雲,揮揮手讓人把燈光開到最大,沉聲道:“陸青雲,我再問你一次,對於自己所犯的錯誤,你成不承認?”
陸青雲嗬嗬一笑,打量了一下有些麵色猙獰的馮蓉,鄙夷的笑道:“馮主任,你不累麼?這個問題你都問了快一百遍了,如果承認的話,我早就承認了,何必要等到今天呢?”
馮蓉臉色一變,冷冷的注視著陸青雲:“看來你是死不認罪了?”
陸青雲無所謂的笑了笑,搖頭道:“本來就沒罪,我憑什麼要認呢?”
“你……”馮蓉被陸青雲的態度所激怒,用手指著陸青雲喝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著,馮蓉又沉痛的說道:“眼睜睜看著你這樣有前途的年輕幹部誤入歧途,你知道我心裏多不好受麼?”
眼神一凜,陸青雲同樣沒好氣的說道:“你不用貓哭耗子假慈悲,這幾天你們給我吃過敬酒麼?還在這裏假惺惺的。”
馮蓉臉色一變,剛要說話,卻發現房間的們被人從外麵一把推開,一個麵容驚慌失措的男子衝了進來,對正要指揮著手下把陸青雲架起來的馮蓉喊道:“馮,馮主任,出,出大事了!”
馮蓉眼睛一瞪:“慌什麼?怎麼回事?”
那人臉上的表情很難看,就好像看到什麼不可理喻的事情一樣,開口道:“外麵,外麵來了好多的老百姓,堵在門口。”
“什麼?”馮蓉一下子站了起來,不敢相信的看著那人,驚訝的說道:“來了很多老百姓?他們要做什麼?”
苦笑著搖搖頭,為難的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陸青雲,那人遲疑了一下,看著馮蓉道:“馮主任,您還是出來再說吧。”
馮蓉眉頭緊皺,點點頭對身邊的人道:“把陸青雲押回去。”
說著,走到門口跟著那人來到一個拐角處,沉聲道:“老王,怎麼回事?”
老王苦笑著搖搖頭:“主任,這下子麻煩大了,門外來了好幾百人,好像都是賀家鎮的村民,他們打著旗號,要求我們釋放陸青雲。”
“什麼?釋放陸青雲!”
馮蓉仿佛聽到什麼可笑的事情一樣,瞪著眼睛望著老王,不敢相信的問道:“這,他們瘋了麼?順安縣局的人是幹什麼吃的,怎麼會讓這些人在這裏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