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子實在是太大了!”
陸青雲握著手裏的那張紙,忍不住一陣感慨。臉上的表情卻是變幻莫測,在第一時間裏,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人下了圈套,王茂德是不是被什麼人故意引導,這種事如果傳出去的話,自己和他估計都吃不了兜著走啊。
王茂德心裏此時也是忐忑不安,陸青雲是什麼人他知道,可是這張口供上麵的內容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如果真的是像口供上麵所寫的一樣,那對於整個大洪縣乃至畢方市的政壇完全就是一場地震。如果陸青雲能夠頂住壓力還好,萬一陸青雲頂不住了,那自己可就完了。
“陸書記,我已經讓人把黑子看起來了,消息絕對不會走漏。”王茂德咬著牙說道。
陸青雲卻沒有說話,而是一口接著一口
的抽著煙,不住顫抖的手指似乎透露出此時他的糾結和不安。利益和風險並存,自己眼下如果不鼓搗點動靜出來,一旦黑子被抓的消息被泄露出去,口供上麵的人也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
“還有什麼證據麼?”陸青雲想了想,把隻剩下一口的煙蒂狠狠按在煙灰缸裏,對王茂德沉聲問道。既然沒有了退路,就隻能夠背水一戰。如果真的能夠把水攪渾了,陸青雲倒很想看看,究竟有什麼人會跳出來。
“根據黑子的口供,很多事情都是田華的兒子田磊牽頭,而且黑子還見過那人。”說著,王茂德指了指口供上的一個名字:“黑子曾經幫這個人找過女人,是田磊命令的。”
“王茂德,你在警校學的那些東西都是大糞嗎?什麼事情都要講證據,沒有真憑實據的話不要亂說!”陸青雲忽然間怒氣衝衝的說道,這種事情胡亂猜測的話是要倒大黴的,他可不想王茂德這個得力的屬下出什麼事情。
盯著王茂德的眼睛,陸青雲淡淡的說道:“這種事是你我能管的了麼?你一個小小的縣局副局長,什麼事情都想管,真是不自量力。馬上讓那些人帶著黑子去市裏麵,找紀委劉書記,他會告訴你怎麼辦的。”
這件事既然牽扯重大,而且跟自己正在查的案子有關,陸青雲還是決定,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交給喬任梁這個省紀委書記來處理,至於他敢不敢查下去,那就是他的事情了,自己是絕對不能出這個頭的。
“陸書記,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們縣局有一位同誌叫謝長青,他當年曾經在蓮花鎮派出所擔任過副所長,結果因為反對進行強拆被田華給放到檔案室去做保管員,到時候可以……”
陸青雲揮揮手,對王茂德說道:“這個事情以後再說,這樣,你聯係那個謝長青,我們在市裏見麵,現在,你馬上回去帶著那個黑子,我們一起去市裏,注意保密,不要驚動任何人!”
王茂德點點頭,快步離開了陸青雲的辦公室。
陸青雲想了想,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打給了縣委書記陶玉強:“陶書記,您看這樣吧,咱們縣財政既然有困難,那我就去市裏麵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求來一點資金,您覺得呢?”
陶玉強正跟縣財政局局長段海坐在一起,剛剛從段海口中他也已經得知陸青雲在財政局碰了釘子,聽到陸青雲的話陶玉強笑了笑:“既然陸書記有這個心思,那我自然是支持的嘛,你什麼時候去啊,我在市裏麵也有幾個熟人,幫你打個招呼吧。”
陸青雲嗬嗬一笑道:“不麻煩陶書記了,我有朋友在市裏。”
放下電話,陸青雲看了一眼窗外漸漸西下的夕陽,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這大洪縣的天,真該變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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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書記,這麼些年來我一直都在收集田家父子的證據,蓮花鎮的強製拆遷至少造成了四名村民死亡,十幾名村民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這些都是有據可查的,黑子一夥人是主要執行者,田華的兒子田磊是直接領導。不僅如此,田華的弟弟田壯還在洪煤集團占有大量的股份。”在畢方市紀委的大門外,陸青雲坐在車裏,身邊是王茂德跟一個年級在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一邊說著,一邊遞給了陸青雲一遝資料。
陸青雲臉色微微一變,他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看了一眼那個名叫謝長青的男人:“你為什麼要這麼針對田家父子?”
他又不是初出茅廬的青澀小子,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謝長青能下這麼大力氣收集田家父子二人的犯罪證據,如果說是憑著所謂的正義感,打死陸青雲都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