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府飯店內,陸青雲和程儀夫婦,再加上黃博文四個人相對而坐。
“這杯酒,我謝謝你。”程儀看向陸青雲,端著酒杯笑道。原因自然是因為陸青雲剛剛出言提醒自己。
陸青雲也端起酒杯,緩緩笑道:“既然是自己人,就不必說謝謝了。”
程儀點點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就在這個時候,陸青雲的電話響了,他拿起來看了看,笑道:“兩個老部下來京城看我。”
周文儒笑了笑:“那就一起坐坐吧。”
陸青雲點頭:“我下去接一下。”
黃博文起身:“我陪你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門,程儀和周文儒對視了一眼:“老公,怎麼樣?”
周文儒笑了笑:“厲害,怪不得老爺子對他讚不絕口,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程儀的眼中閃過一道光芒:“當年在順安的時候,他還隻是一個科級幹部,但卻已經讓林大小姐不惜為他破門而出,林老和周老的看重如果說是心疼林若嵐的話,那韓定邦和我舅舅的看重,就足以證明這個人的潛力。”
周文儒點點頭:“是啊,這樣的人,我們隻能跟他做朋友,因為一旦成為了敵人,除非能夠把他置於死地,否則必然要承擔後果。”
“晉西的事情?”程儀遲疑了一下,看向丈夫。她可是知道,別看丈夫一副溫文儒雅的樣子,仿佛書生氣十足,可是卻是個足智多謀的權謀高手,能夠不靠家族的能力走到現在的地位,周文儒的本事絕對不比陸青雲差到哪裏去,唯一有些不如陸青雲的,就是年紀了。
沉吟了一下,周文儒道:“你覺得,如今的晉西,如果省政府班子發生變化的話,你有沒有可能進常委?”
程儀一愣,想了想搖頭道:“我才三十六歲,副部級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省委常委是不可能的。不過倒是可以排名靠前一些。”
周文儒點點頭:“那就聽陸青雲的,晉西的水很深,這些年你們那位馮書記看似八風不動,可實際上晉西的各方勢力錯綜複雜,政界、商界是前所未有的聯係緊密,晉西多少年的政治改革成績,現在都成了一句空話。實話講,馮希連的原則性可真的不怎麼樣。這樣看上去八麵玲瓏,可你要知道,一省的事情本來就很複雜,作為晉西省委一把手,如果不一碗水端平,很多事情就會非常的麻煩,馮書記在有些事情上太縱容下麵了。”
他口中的馮書記,自然是晉西如今的省委一把手馮希連,晉西政壇不倒翁,連京城都知道這位馮書記長袖善舞的手段。就連程儀,在晉西也沒少受他的照顧。此時聽到丈夫批評馮書記,程儀咳嗽了一聲道:“沒那麼嚴重吧?”
冷哼了一聲,周文儒道:“晉西問題的根源,在於派係爭鬥失去了底線。這種爭鬥不僅表現在政治上,而且表現在了經濟上。現在是什麼時代了?早就是市場經濟時代了!在這個大時代的背景下,誰如果還不識時務,還要搞地方保護主義,搞違背市場經濟的事情,誰就是逆時代而為!馮希連在晉西的書記當得好啊,各方勢力都賣他的麵子,可是他這個麵子賣得貴了,是以晉西數千萬人的前途和未來做籌碼得到的支持,你說這是不是一件荒唐的事情?晉西的幹部如今成了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了,不過是被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的調查組通報批評了一下,居然找上門去,一個副省級幹部灌陸青雲的酒,一個副廳級幹部指著管理局的副局長罵娘!嘿嘿,你們晉西,現在在京城早已經臭名遠揚了!”
程儀默然,周文儒的話不無道理,可以說是一針見血的指出了晉西的問題所在,她看向丈夫,不解道:“你的意思是,陸青雲這一次的動作,是順勢而為?”
嘿嘿一笑,周文儒道:“是不是,咱們拭目以待就可以了。”
此時的陸青雲正跟久違的勞動夫婦打著招呼,大廳裏,陸青雲握著勞動的手:“這麼多年不見,你可老了許多啊。”
勞動此時的心情很是激動,握著陸青雲的手百感交集道:“陸書記,終於又見到您了。”
陸青雲笑了笑,看向勞動身邊的左梅:“左大姐依舊是風采照人啊,左省長的身體怎麼樣?”他依稀記得,自己從H省調走的時候,左梅的父親已經是副省長了。
左梅含笑道:“謝謝陸書記的關心,我爸已經退休了,現在每天在家裏麵看看報紙,逗弄下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