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房間時不時地傳出陣陣的敲門聲,偶爾還會伴隨著女人尖銳的叫聲,從他們坐下來開始,程煜便聽見了,不用猜,也知道是黎修憫的妻子,尤然。
瞥見程煜的視線望向了二樓,黎修憫頓時皺起眉,淡淡說道,“程少既然親自來找我,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交代,那我們不如去書房。”
程煜微抿嘴角,是是而非地衝著他笑了一下,隨即很給麵子的點了點頭。至於無寐,黎修憫也試著跟他說話,但無奈無寐很冷酷的態度讓他吃了一個閉門羹,而後,無寐才慢吞吞地站起來,對他們說道,“你們談。”
意思就是他不參與。
黎修憫還想再說點什麼,誰知程煜笑了笑,率先走在前麵,忽略二樓傳來的如鬼魅的聲音,他直直地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說實在的,這個地方,他也算是輕車熟路,不需要黎修憫帶路,便可以自行找到目的地。
程煜都不限製無寐的自由,黎修憫也沒有辦法,隻能任由他自個兒去。
無寐離開客廳,在外麵的花園裏轉了一圈,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黎修憫雖然沒有限製他行動的自由,但卻安排了一人跟在他身邊,美名其曰的是擔心他走錯地方。
程煜和黎修憫談完事出來,剛好無寐就站在遊泳池旁邊,正背對他們倆,望著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麼。程煜走到他麵前,伸手在他的肩上輕輕地拍了一下,見他漫不經心地回頭,兩個人對視一眼。
“行了,走吧。”程煜收回手,在向前邁了一步,也不管無寐會不會跟上自己的腳步,直接走在前麵,而黎修憫就站在後麵目送他們離開。
確認汽車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黎修憫才斂了眼,眼底帶著一絲淩厲,仿佛還有一絲殺氣。程煜的實力太強,加上他身後的殺手組織,光是這個組織便讓他聞風喪膽,不敢輕舉妄動。
至少此時,和程煜成為朋友關係肯定比成為敵人更有利。
送走這兩個瘟神,黎修憫臉色倏地冷下來,鐵青地瞥了一下旁邊的管家,然後一句話也沒說直接轉身進屋奔上二樓,拍門的聲音越來越近,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黎修憫站在門口怔愣一下,管家隨即拿出鑰匙把門打開,他就看見尤然披頭散發地站在門後,高舉的雙手該呈現出一副拍打門的姿勢,他蹙額看著尤然,倏而冷聲道,“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你什麼時候收手,我就什麼消停。”尤然收回手,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昂首挺胸地瞪著黎修憫,問道,“你對費恩斯到底做了什麼?對費家又做了什麼?”
“尤然,你越是關心費家,關心費恩斯,他的下場就隻會更慘!”
“黎修憫你和費恩斯鬥了這麼長時間,難道還不夠嗎?我現在已經是你的妻子,還為你生了孩子,你還想要什麼樣的結果?難道你想獨占北城,成為……”尤然的話沒有說完,她就已經瞥見黎修憫眼底閃過的精光。
她不可置信地問道,“難道、你真的想要把其他三個家族吞並嗎?”
“有何不可?”
“你瘋了,黎家現在已經是獨占一方,你還不滿足?”
滿足?從他下定決心要開始做的時候,他就沒有想過會回頭,再說,既然決定做了,那就要做到底,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會輸,而且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成王敗寇罷了。
“黎修憫,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哈哈,你什麼時候看懂過我?如果你真的能明白我的心意,也不至於和我鬧,尤然,我對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警告你,不要在繼續挑戰,你要明白一點,我現在還留著你,隻是因為你身後的尤家。”
這話從黎修憫的嘴裏說出來,既是意料之中,又像是意料之外的事。至少對尤然而言,她還沒有想過黎修憫會對自己做到絕情,但此時,看著他這副狠戾的模樣,她不確定了。
尤然沉默數秒,轉念一想,黎修憫對她應該早就沒有感情或者憐憫,他把自己留在身邊,何嚐不是在折磨自己?
黎修憫就屬於那種以前小時候被人壓迫時一直隱忍,沒有走進他內心的人就會被他表麵表現出來的溫柔所迷惑,因為他從小便寄人籬下,過著需要討好別人的生活,所以極其的會看人臉色,又善於抓住細節。
曾經受過的苦並沒有因為他長大而減少,相反,他隻是一直都忍著,這樣的人往往都是最可怕的,隻亞歐有一個爆發點觸發他心底最陰暗的地方,那股陰暗勁兒就會大麵積的擴散,最後侵蝕他的內心,掌控他的心,思想。
換而言之,此時的黎修憫在尤然的麵前顯然已經和前段時間完全不一樣,最後的感情也被尤然慢慢地磨滅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