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楚曼雲還在震驚的餘韻中,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說什麼難道你不知道?”楚英眼神冷冽,指著昏迷不醒的楚正雄,“這毒是你下的吧?你還在為嬸嬸的死耿耿於懷?可他好歹是你的義父?你怎麼能這麼做?”

楚穆平靜的外表終於撕裂,衝楚暉使了個眼色,楚暉立刻叫人封鎖了所有證物不讓人觸碰也防止有人乘亂銷毀罪證,他自己則上前,一把打開楚英握楚曼雲的手。

楚英就怕他不上來,既然上來就要擔下同流合汙的罪名!

“你還想包庇她?”

“毒不是她下的!”

“不是她?難道是楚涵?茶水可就隻有她們兩人碰過?我說為什麼羅蘇端來的茶會被人打翻,原來是為了這個?好歹毒的心思!”

此話一出,滿堂嘩然,楚英說得有理有據,仿佛這毒真是楚曼雲下的一般。而羅蘇和兩個女兒哭聲震天,儼然將那孝子賢孫演繹得淋漓盡致。

“外公還沒死呢!你們哭什麼?還不派車趕緊送醫院?”楚涵簡直對這些為了權利視人命為草芥的人忍無可忍!

楚正雄就躺在這裏,兒孫們卻在為相互陷害爭執不休,誰都看不到他。反而是蕭澤熙衝上來,將他抱起,而外麵,謝南楓已經開車停過來。

羅蘇和兩個女兒虛偽地擦了一把眼淚,還不忘繼續詆毀:“這藥明明是你們下的,在這裏假惺惺做什麼?”

蕭遙火大,恨不得抽死這種人。一隻幹枯的手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楚正雄痛苦地閉著眼,卻不肯放手,蕭遙隻得趕緊跟著蕭澤熙一起上車,甚至來不及替母親解圍,但她知道,顧朔一定會為她照顧好母親。

但出門時,她還忍不住回頭看母親,隻見得那個護著母親的男人此刻麵色冷得可怕,仿佛那層冰霜地獄終於解封,釋放出了裏麵的惡魔。楚英原本得意的眼色被看得一滯,全身毛孔都透著寒氣。

好半晌楚英鼓了鼓膽氣,道:“楚穆,我知道你還喜歡曼雲妹妹,但事有輕重,她下毒不可饒恕!”

楚穆冷笑:“別忘了,提議給老爺子敬茶的可是你,而全程準備的也是你!你覺得你的話有多少信服力?”

“你血口噴人!”楚英暴怒。

“我已經報了警,我相信居心叵測的人總能留下蛛絲馬跡!”

楚英神色微動。羅蘇嚇得眼淚一下收沒了,有些惶恐地看著楚英,楚英趕緊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免得她自亂陣腳。

原本,他們以為楚曼雲出事,楚穆一定會幫著銷毀證據,卻沒料到這個混蛋竟然第一時間選擇報警。這時再回頭看,那些個茶水乃至廚房甚至連各個房間,都被他的人包圍了,誰都不許擅動,連滿堂賓客也不能自由出入。

“我想,這毒剛下,大概還來不及銷魂證物!現在隻要找到毒藥,看看上麵殘留的指紋,說不定就能真相大白!”

楚英強自鎮定:“有心下毒又怎麼會那麼不小心留下指紋?楚穆,你沒權利禁錮在場賓客自由!你把自己當成什麼了?難不成你還認為他們會是同夥?你要搜沒關係,我都可以讓你隨便搜,但他們是無辜的!”

這種時候還不忘記刷好感?

但在場賓客也立刻明白楚穆留他們下來的意思,這分明是將他們也放在嫌疑人之列。

楚家要怎麼鬧都沒關係,禍水外引那就太過分了!這簡直是對他們的侮辱!

“最有嫌疑的楚涵不是已經被你放走了嗎?你有什麼資格懷疑其他人?說不定你跟她們母女還是同夥!”羅蘇期期艾艾抱怨道。

楚穆的視線不鹹不淡地掃過來,嚇得羅蘇一抖,趕緊抹了一把淚掩飾心虛。

在場賓客誰都不願意被楚家人當槍使,這一旦牽扯上命案,那就更不願意摻和楚家的事,巴不得早點離開。

一個年輕人站出來,桀驁說道:“我現在就走,我看你們誰敢攔!”

這些世家子弟多少都有些傲氣和脾性,你越是要阻止他做什麼他越要做什麼,誰年輕的時候沒點小任性?

這邊有人帶頭,那頭便有人附和,一時間形勢朝著失控的方向奔去,連楚暉都皺了眉。他可不敢真動粗傷人,這些人若要硬闖,怕是攔不住的。

那邊保鏢被迫逼退到門邊,一邊攔門,一邊看楚暉。楚暉隻得親自上前勸解,誰知道那個紈絝子弟一把揮開他:“你有什麼資格限製我們的行動自由?難道真以為我們會藏毒害楚老爺子?楚暉,你這是誹謗,等著我的律師上門吃官司吧!”

楚英一臉得意之色,一旦案發現場被破壞,很多證據就會失效,即便警察及時趕到,楚穆的心思也白費了。

就在楚暉都攔不住要出去的人時,大門突然打開,冷風灌進來,幾個黑風衣齊刷刷堵住大門,殺氣凜然。

為首的公子哥暴跳如雷:“怎麼著還真敢動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