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湘寧身體浸泡在鮮血當中,雙眼迷離地望著天花板放聲大笑,眼角流下的眼淚衝刷臉上的血跡,留下兩條溝壑,看起來詭異駭人。
噠噠,她聽到沉重的腳步聲在室內響起,她艱難地扭了扭頭,望向門口,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麵無表情地向她靠近。
她劇烈地咳嗽,嘴裏吐出血沫子,顫著嗓子開口,“現在你滿意了?”
季南城淡漠的視線掃過倒在血泊中的兩人,黑色的皮鞋敲擊著地板,最後在距離血泊兩米遠的地方停下,淡淡道,“這還不夠。”
“還不夠?”潘湘寧被血跡染紅的唇翕動幾下,喃喃道,“你故意留下一把匕首,你已經猜到我不會認命了吧,真狠啊,從頭算計到尾,我們都掉進你的陷阱裏麵了……你還想怎麼樣?殺了我嗎?動手吧……”
她現在這個樣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還不如早死早超生,潘湘寧已經失去活下去的鬥誌。
季南城瞥了一眼她脖頸上的傷口,傷了動脈,如果不及時處理,很快就會失血過多而亡。
他抬起右手,揮了揮,立刻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提著醫藥箱快步趕來,男人對室內的血腥場麵恍若未見,徑直走到潘湘寧身邊,用力將歐陽霸的腦袋掰開,對她的傷口進行緊急處理。
潘湘寧目光迷離,季南城的身影在她眼中變得模糊,她嘴唇蠕動,輕聲道,“你還想做什麼?為什麼不一刀殺了我?”
“一刀殺了你太便宜你了。”季南城麵無表情地說道,“我母親受過的折磨,我也要讓你也嚐試一遍。”
潘錦如啊……
潘湘寧已經快要忘記當初是怎麼潘錦如的了,她已經痛到麻木,腦子也越轉越慢,思索半天,才回憶起,當初,歐陽霸將潘錦如囚禁在地下室裏,他說要一刀宰了她,以免泄露秘密。
她卻說,不能殺潘錦如,她要留著潘錦如,以防某一天她的身份遭人懷疑,她就可以剝開潘錦如手上的皮膚換到自己身上。
剛進入季家的時候,潘湘寧小心謹慎,不敢多說話,不敢多做事,她的壓力非常大,漸漸的,性情也越來越扭曲,她覺得她是潘家長女,嫁給季博遠的人應該是她,她覺得她的幸福是被潘錦如搶走的,所以,她經常跑到地下室虐打潘錦如。
看到潘錦如那張與自己相似的臉,潘湘寧就恨得牙癢癢,所以,她用刀,一刀刀毀掉了她的臉。
那個時候,潘錦如還沒有癡傻,她痛得慘叫,哭著求潘湘寧放過她,潘湘寧沒有絲毫手軟……
將潘錦如整整囚禁了兩年,潘湘寧嚐試過很多方法虐待她,後來,潘湘寧玩膩了,就讓人將她腦袋打破,將她變成了瘋子,送到了精神病院。
回想起過去的事情,潘湘寧耳畔似乎還回響著潘錦如的哭泣聲,以及她絕望的詛咒聲,她說,“潘湘寧,你會遭到報應的,你將來一定會比我更慘……”
果然,她遭到報應了。
潘湘寧吃吃地笑,笑聲越來越輕,最後再也聽不到,她眼睛裏的光彩漸漸消失,腦袋歪了歪,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