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你來了……”
季南城隻看了他一眼，冷淡地說道，“走吧，我媽就住在這裏麵。”
一路上，季博遠試圖跟季南城聊天，問問潘錦如的情況，季南城都反應冷淡，他看出兒子不想跟自己溝通，言談舉止間也就更加無措。
這是一個獨立的院落，有花有草，環境優美，院子裏還綁著秋千，放著一缸金魚。
他們父子兩人進去之後，就看見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女人趴在魚缸邊上，傻傻地發呆。
“媽！”季南城冷俊的臉上浮現出笑容，快步向她走去。
季博遠怔了怔，那就是自己二十多年未見的妻子？
“媽，您在看什麼？”季南城學著潘錦如的動作，也趴在魚缸邊上，微笑著問道。
潘錦如轉頭看他，右手食指豎起來，放在嘴唇邊，“噓”了一聲，輕輕說道，“覺覺，他們在睡覺覺。”
季南城攙著她的手臂，配合地低語，“好，不吵醒他們，媽，我們回房間吧。”
潘錦如像聽話的孩子一般，點了點頭，由他攙著自己回房間。
在她轉身的刹那，季博遠看清她那張被毀掉的臉，他駭然地睜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震驚地站著，竟然忘記跟上前去。
過一會兒，季南城從房間裏出來，冷眼看著他，說道，“你現在看到了吧，我媽不僅是精神失常，還被潘湘寧毀了容貌。你如果不能接受，就早點離開，不要在這裏礙我們的眼。”
說完，他不再看季博遠，轉身回病房，走了幾步，又突然停下，背對著他說道，“對了，你想養小三小四也隨你的便，但是必須保證我媽的名分，否則，我會用我的方式捍衛我媽在季家的地位。”
季博遠總算清醒了過來，他手指哆嗦了幾下，快步追上季南城，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將他的身體扳過來，麵向自己。
“在你的眼裏，我這個父親就是一個薄情寡義，狼心狗肺的人嗎？”
此時，季博遠的眼神是悲傷的，情緒是激動的，他沒有想到，他在自己兒子的眼裏，竟然是那樣一文不值。
季南城淡漠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淡淡道，“確實如此。”
“你！”
季博遠又氣又傷心，他嘴唇血色褪去，哆嗦了幾下，猛地繃緊，沉聲道，“我說過，不管你媽變成什麼模樣，她都是我的妻子，我以前是做過對不起你們的事情，但是從此以後，我會做一個負責任的好丈夫，好父親，我會讓你明白，你對我的看法是錯誤的！”
季南城唇角微微一哂，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就走。
季博遠被他鄙夷的態度氣得快吐血，可更多的是傷心，他作為父親的尊嚴，被兒子踩在了腳下，更可悲的是，造成這一切的，是他自己。
房間裏，潘錦如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季南城坐在她身邊，用小刀削著蘋果皮，雖然他們並沒有一句語言交流，季博遠卻覺得這一幕很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