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林冉的臥室,季南城好奇地東張西望了一番,然後將目光投向磨砂玻璃門的浴室。
林冉正在整理沙發,打算鋪一個舒舒服服的窩,不妨突然聽到他叫了一句,“老婆,我要洗澡。”
她動作一頓,轉過身看他,為難地說道,“我這裏沒有男人的浴袍。”
他看著她,明朗地笑,“我可以穿你的啊。”
這麼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穿她的浴袍……想一想,就覺得怪怪的。
林冉不自在地抿了抿唇,“你等我一下,我去你家,幫你取浴袍,還有……內衣……”
林冉單身久了,還很不習慣跟男人親密相處,說完這句話,臉頰又紅了,不等季南城回答,她就飛快地拋下一句“你等我,我馬上去取你的衣服”,然後落荒而逃。
季南城望著她略顯慌亂的背影,唇角彎了彎,漆黑的眼眸裏湧滿了笑意,快要將他整個人湮沒。
從家裏跑出來之後,林冉才反應過來,他們這個小區采用的是密碼鎖,她忘記問他要防盜門的密碼了。
不過,他家應該還有仆人吧。
躊躇一番,林冉還是快步走向對麵的別墅。
她按了大門的門鈴,幫她開門的是鬼刹,她笑了笑,說道,“我來幫南城取一些衣服,他臥室房門的密碼是多少?”
鬼刹淡淡道,“你的生日。”
林冉臉上笑容一窒,很快恢複如常,“謝謝。”
這是她第一次走進季南城的臥室,深色調裝修,低調的奢華,很符合他的品味,牆壁上,一幅畫像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名女子熟睡的景象,她側身而臥,漆黑如緞的頭發鋪灑在白色的枕頭上麵,她身上蓋著一床錦緞繡花的羽絨被,蓬鬆的被子將她的身體裹著,就好像胖胖的蟬蛹,顯得她那張臉更加小巧精美。
她恬靜而美好地熟睡著,可能做了什麼美夢,唇角微微揚起,眉宇間也融著淡淡的笑意。
林冉不由自主地邁動雙腳,朝著畫像走去,她伸出右手,輕輕撫摸畫中的女子,是她,畫中的女子,正是她自己。
畫中落款,季南城。日期,是在她死遁後一個禮拜。
從畫中的環境來看,應該是在靜園,也就是說,季南城將她某一天熟睡的模樣記了下來,在她消失後的一個禮拜裏,畫了這幅畫。
傅玄說,在她“死後”的半個月,季南城將自己關在秋山別墅,誰也不見,他是不是每天對著這幅畫,頹喪而痛苦地折磨著自己?
林冉手指輕輕摩挲著這幅畫,就好像撫摸著那段讓他痛苦的時光,她的手指微微顫抖,明亮如玉的雙眼漸漸泛起淚光。
從秋山別墅到季家,再從季家到應城,他不管走到哪裏,都帶著這幅畫吧?
每當她多了解他一分,就更加能感受到他對她的愛有多麼濃烈。她流著淚笑,低聲說了一句,“傻瓜!”
“我回來咯。”
林冉擰著一袋子衣物,推開臥室的房門,咦,房間裏空空的,季南城跑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