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避如蛇蠍
如果沒有這個孩子該有多好，他就不用麵對這樣的選擇了。她就不會……“嚴謹簽吧，救孩子，算了求你了。”他身體晃了晃，顫顫的接過手術告知書，筆從他手上掉了好幾次，醫生一次一次撿給他。活了二十幾年的，他簽的名不計其數，龍飛鳳舞哪一次不是瀟灑利落，而這次像刀尖刻在心上一般煎熬。他眼睜睜地看著醫生將她推進另一間手術室，他掩麵泣。她拚了命也要為自己生孩子，而自己在結婚這兩年來給她所有的風浪，做的每一件事都以傷害她為目的。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明明現在他和她隻有一門之隔，他卻感覺他們隔了千山萬水那麼遠。如果這次她不能活著出來，自己真的能在沒有她世界繼續活下去嗎？答案是否定的。他不能！手術持續了半個小時，他就一動不動的在門口站了半個小時。陸宸繳費上來的時候，見嚴謹反常，問：“怎麼回事？”“嘭”的一聲，嚴謹用力一拳砸在陸宸的臉上。“為什麼在救她時候不拿掉她的孩子，你明明知道她身體不適合生孩子的，你這個殺人凶手！”他把心中鬱結全部發泄在陸宸身上，不這樣做他感覺自己會瘋掉，等不到她活著出來的那一刻。陸宸被打懵了，舔了一下唇角，啐了一口血水在地上：“我殺人凶手嗎？是誰把她逼到這種地步的，你自己的想想，這兩年她過的是什麼日子，婆家娘家哪一處有她的容身之地？笙笙落到今天這種地步全是你們造成的！”嚴謹因為陸宸的話，暴戾之氣消失殆盡，對呀！自己和白家才是害她的凶手。而陸宸是救她的那個人。他的眸子黯淡了下去，那是失敗者特有的。他輸了，這段感情他輸的徹底。輸在自己對她的不信任。輸在自己眼瞎。胸口堵的厲害，喉嚨裏的腥甜越來越明顯，充斥著整個口腔。靠在牆上的身體慢慢的失去了支撐，順著牆麵往下滑，他的頭埋在雙膝間，身體不停的顫抖。陸宸從沒見過這樣的嚴謹，他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他正要去問嚴謹，手術室的門就打開了。嚴謹心髒猛的一抽，閃電的速度從地上站了起來，入眼就看到醫生抱著一個小孩子立在門口：“恭喜，是個女兒。”醫生將嬰兒往嚴謹的懷裏送，嚴謹如避蛇蠍一般避開，連看都不看一眼。反而是陸宸臉色凝重去接孩子。嚴謹要往手術室裏衝。醫生將他給拽住，“你幹什麼，這是無菌手術室，你全身都是細菌你不能進去。”“我要見我的妻子。”他隻是想確定她是否平安。在她沒有平安之前，他一刻也無法安寧。“你不進去她也許會平安，你進去了就不一定，想她死你就進去。”他的腳步再也無法前進一步，“我隻要她平安。”他的聲音很低很低，低進了塵埃。醫生有些心軟，聲音溫和，“你妻子正在縫合傷口，很快就會被送進重症監護室，到時你可以看。”嚴謹心一緊，重症監護室，也就是她還會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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