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
蘇韻大拇指的指甲用力摁在杯柄上,臉上仍掛著淺笑。
淡淡開口:“陳記者,你對我們公關行業是不是有什麼誤解?算了,陳記者人忙,我看我還是不要耽誤陳記者的時間,直接進入主題吧,要多少錢才能把照片交出來?”
陳記者沒有要好好談的意思,言辭犀利地繼續著他的話題。
“急什麼,咱們的話還沒說完呢,蘇小姐長得這麼漂亮,又在影視公司工作,為什麼不當明星呢?以你的條件,當明星一定很吃香,現在的明星都沒幾個是真材實料的,隻要把衣服一脫,就能在娛樂圈裏迅速走紅,反正都要陪,為什麼不賺多點?難道是蘇小姐技術不好,爬不上導演的床?還是說……啊!”
陳記者的話沒能說完,一盤滾燙的麻辣香鍋便落在他的身上。
他的身旁,是雙眼無辜的覃亦程。
“哎喲,真不好意思叻這位小哥,剛剛聽你們說話挺有意思的,我就想著過來聽聽,沒想到手一軟這香鍋就到你身上了,抱歉哈!”
戴著口罩的覃亦程眯起眼,捏著嗓子用假音說話,笑嘻嘻地朝他道歉,抓起紙巾給他擦拭衣服。
陳記者惱怒地推開他,站起身將還掛在身上的幹辣椒抖摟在地,嘴裏罵罵咧咧地說:“你這人走不路帶眼?神經病,這麼大一盆香鍋澆下來,要是燙傷了你等著吃官司吧!”
陳記者的衣服被火紅的辣椒油染紅了一大半,各種配料渣在衣服上甩也甩不掉。
“我看小哥你這衣服還挺貴的,快點去衝一下看看能不能弄幹淨,要是弄不幹淨,我給你賠上。”
他這麼一提醒,陳記者馬上朝衛生間跑去。
“哈哈哈,你看他多狼狽。”
覃亦程鬆開捏著嗓子的手,回過頭看向麵色不太好的蘇韻。
“蘇韻,你還好吧?”
蘇韻看著掉在地上的盤子,搖了搖頭。
“我沒事,謝謝你。”
既然當初能選擇當公關,就知道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
比起動手動腳的男人,她更寧願和陳記者這樣的人打交道,雖然嘴巴說話是難聽點,但起碼沒安什麼壞心。
覃亦程知道她是在忍陳記者,以她的性格,如果不是顧忌蘇家,恐怕甩麻辣香鍋的人,是她。
揉揉她的發頂安慰她,他說:“沒事就好,我去看看他燙傷沒。”
蘇韻點頭,抬手抿了口熱茶,平熄心中的怒火。
覃亦程見她的表情舒緩下來,也就安心地追著陳記者的腳步去了。
洗手間內,陳記者正煩躁地用濕紙巾擦拭著身上的辣椒油,邊照著鏡子,嘴上邊罵:“媽的,真特麼倒黴,被甩了還遇上個瘋子,該死,我這衣服得好幾百!必須要他賠錢!神經病。”
“原來是因為被女人甩了,把火撒到身上,你女朋友甩了你,確實是明智之舉。”
他站在陳記者的身後,戴著口罩隻露出一雙陰冷的眼,望著鏡子裏的陳記者。
陳記者抬頭,鏡子裏映射出覃亦程的身影,他隻看了一眼便又低下頭繼續擦拭。
“關你什麼事?我告訴你,今天你不僅要賠我衣服的錢,還得賠我精神損失費!咱倆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