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蘇韻陪著覃亦程親自跑了一趟供應商,起初對方還不肯承認是他們的材料出了問題,直至覃亦程把檢測報告和樣板甩到了他們的臉上,他們才悻悻然地把老板請出來。
蘇韻本以為老板出來了,事情就可以進入商討賠償階段,也算是把蜜思棘手的事解決了一件。
誰知當踩著一雙黑色尖頭單鞋的中年婦女走出來後,所有的責任就被推諉到覃亦程的頭上。
“來,我看看是什麼布料出問題了?”
她坐在覃亦程對麵,接過員工遞來的布料樣板和檢測結果,隨意地看了幾眼,二話不說就把布料和檢測報告扔到了桌麵上。
環著雙臂盛氣淩人地瞥著覃亦程,再看看蘇韻。
“覃總,這可不是我們家的材料,一看這做工就不是我們的技術,該不會是你父親去世了,出了問題你不會解決,就想讓我們公司當冤大頭,替你背了這個鍋吧?”
尖酸刻薄的嘴臉,讓蘇韻想起了柳美惠。
“嗬,我看呐你就是公子哥當太久了,什麼都不會,現在你們的衣服出了問題,你扛不起這個責也不能夠這麼不道德地把鍋甩我們身上啊,幹脆你就趕緊批準把這幾個月的賬給結了,反正蜜思在你手上也玩不了多久,倒不如趁著公司還值幾個錢,變賣出去你也能再風流個幾年,你說是不是啊覃少。”
覃家老爺還在世的時候覃亦程還可以狐假虎威,在易城呼風喚雨。
現在覃家老爺沒了,他覃亦程就是個紙老虎一戳就破,就憑他劣跡斑斑的過往,他還能成就什麼大事?不把蜜思弄破產就算他覃家老爺在天之靈了。
覃老太太隻是個無用的說評家,這說評家的頭銜還不是仰仗著覃家老爺花錢供著的?一個隻會吃喝玩樂的浪蕩公子哥,一個隻會搬稿子亂說一通的說評家,覃家落敗是遲早的事,現在的覃家,已經不足為懼。
因此,她也沒有必要再對著覃亦程點頭哈腰。
女人的話說得不堪入耳,蘇韻擔憂地看向覃亦程,隻見他仍然鎮定自若地微笑著,潑墨內無波無瀾,似乎女人的話對他而言沒有任何的攻擊力。
蘇韻不知道的是,隻要她在,他就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如果他都無法冷靜,誰來保護蘇韻?
這也是他要蘇韻陪著他的目的,為了蘇韻,哪怕是偃苗助長,他也會長成一棵參天大樹。
否則覃家垮了,還有誰能支持蘇韻報仇?
他要讓覃家恢複光榮,要成為蘇韻堅強的後盾,當蘇韻累了對付不動蘇文豪了,隻要她一句話,他就必須替她把整個蘇家連根拔起。
這才是愛。
莫秘書站在沙發旁悄悄打量著覃亦程的表情,不禁暗歎愛情的力量果真偉大到讓人欽佩。
換做幾天前的覃亦程早就掀桌了,如今卻能夠鎮定地應對女人淩厲的話語,這份忍辱負重,一點也不像以前那個紈絝公子哥了。
他們的覃總,一夜間長大了。
是因為身邊的這個女人嗎?
蘇韻見覃亦程不說話,聽著女人落井下石的話語,他能忍,她可沉不住氣了。
於是她把進貨單“啪”地一聲壓在桌麵上,說:“這是你們公司的單子對吧?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出問題的這批貨,就是你們家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