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亦程送她回家,美曰其名送她上樓怕不安全,實際上逮著機會就鑽進了屋內,二話不說拿出睡衣就走進浴室洗澡,洗完後和她說了晚安,便不給蘇韻將他推出門口的機會,拉了張空調被就躺在沙發上。
其實蘇韻也沒有要趕他走的意思,洗完澡後見覃亦程在沙發上沉沉地睡著了,他的睡眠從來都是極淺的,能夠熟睡到發出輕微的鼾聲,不難想象他最近被工作上的事給累壞了。
這麼累,還倔著要送她回家。
心底一軟,放輕了腳步,拿起桌麵上的空調遙控器將溫度調低了些。
把遙控器放在桌麵上,還沒將腰杆挺直,“熟睡”的覃亦程忽然一把摟住她的腰,不由分說地將她往後一帶,精準無誤地圈進懷中。
真空穿著絲綢睡衣的蘇韻一驚,薄薄的布料內傳進了他的體溫。
還沒做出掙紮的動作,身後的人喃喃地開口:“別動,抱著你才能睡得安穩,明天還要趕著出國,讓我睡個好覺。”
他沒有睜眼,兀自把腦袋埋在她的頸間,嗅著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手臂上的觸感是剛從浴室出來的淡淡水霧。
覃亦程的一番話讓蘇韻的拒絕說不出來,抓著他結實的胳膊,腦袋壓著的是他的臂彎。
略微偏過頭,她問:“你不是睡著了?”
覃亦程長長地伸了個懶腰,鼻腔裏發出一絲很是享受的聲音,爾後將她摟緊了些,生怕她掉下沙發。
“本來是睡著了,但聞到你的香味就醒了。”
蘇韻知道他這是在調戲她,分明就是在她打開浴室門的時候將他吵醒了。
雙腿放上沙發,調整好更舒適的睡姿後,她閉上眼道:“晚安。”
覃亦程這時才睜開眼,望著她纖長的睫毛重疊在一起,灑下一片陰影。
吻了吻她的發頂,他輕柔地說:“晚安,蘇韻。”
這是第一次,他在蘇韻不是睡著的情況下,正大光明地擁著她睡。
這是不是代表了,蘇韻也喜歡他?代表蘇韻不抗拒他的親熱?
這可是個好兆頭。
末了,他補充道:“如果你準備好了,就告訴我,我一直都在。”
似告白,更似諾言。
蘇韻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感情的事。
本不想開口,嘴巴卻不受控地微微張開,哦了聲。
她心中頓時亂麻成團,指甲摳著沙發十分尷尬,初次喜歡上一個人,就像青春期的感情一樣純真,一樣小心翼翼。
隻是還沒等她自個兒從尷尬中走出來,背後的人就傳出輕微的鼾聲,確實是困極了。
晚安,覃亦程。
由於兩人是抱著睡的姿勢,隔天覃亦程醒來起身的時候,盡管動作再輕緩,蘇韻還是不可避免地醒了。
睜開眼,第一眼瞥見的,是覃亦程略帶緊張的神情。
他單肘撐在沙發上,另一隻手正輕輕推著她的腦袋準備將手臂抽出來,沒想到不可及防地撞進了蘇韻的一汪清泉中。
這是覃亦程第一次看蘇韻醒來,不著粉墨的臉上帶著抹粉紅,纖長的睫毛張開刹那,覃亦程想到了一個既土又貼切的詞彙: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