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走到吧台前,要了個服務燈,並告訴服務員拿個冰桶的時候,服務員小聲地嘀咕了句:“來吃冰的?一桶冰才幾分鍾就沒了?”
這一聲嘀咕淹沒在酒吧的喧囂內,接過服務燈,蘇韻轉身折返。
酒吧內燈光迷離,覃亦程聽著電話那邊的勁歌熱舞,大聲說:“走快點,小跑回去。”
蘇韻狐疑幾秒,但知道覃亦程不是胡鬧的人,沒有問他為什麼,加大步伐的弧度,一路小跑回到卡座上。
趙裴芸剛好抬眸,撞見蘇韻身影的那刻,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坐直了身體有些結巴地說:“這、這麼快就回來了?冰桶呢?”
瞧著蘇韻的手上隻有一個服務燈,黑暗中她的眉心起了褶子。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還好她的小動作已經做完,就是被蘇韻忽然出現嚇了一跳,也不知道蘇韻有沒有看見她剛剛在幹什麼。
於是她試探性地說:“先坐下來吧。”
蘇韻還沒落座,電話那頭的覃亦程開口:“先別坐,如果你剛出現的時候趙裴芸臉上有奇怪的表情或者顯得不自然,就把你手中的服務燈‘不小心’摔到了她的腳邊,讓她撿,你趁機把兩個酒杯調換。”
調換?
難不成覃亦程懷疑趙裴芸要對她下藥?
趙裴芸沒有這個動機吧?雖然她出現的時候趙裴芸確實看上去有些奇怪,也結巴起來,但應該是忽然抬頭發現桌邊站著一個人,被嚇到而已吧?
覃亦程太了解蘇韻在麵對弱小時會動惻隱之心這點,不等蘇韻偷偷說話,他說:“如果她沒在你的酒杯裏下藥,那調換酒杯也不礙事,都是女的,但如果她確實是下了藥,那就換回去讓她自作自受。”
他總覺得,趙裴芸是刻意支開蘇韻去拿服務燈的,酒吧的桌子上固定放著服務燈,怎麼可能正巧今天沒放?
蘇韻心中衡量了幾秒,覃亦程說的不無道理,如果趙裴芸確實沒下藥,那調換酒杯也無妨。
打定主意,她邊走進卡座邊將服務燈往桌麵上放,走了兩步假裝崴了腳,對準趙裴芸的腳邊就將服務燈扔了過去。
“哎……”
佯裝倒抽一口涼氣,蘇韻往前走了一步,雙手撐桌。
趙裴芸連忙起身扶了把她,關懷備至地問:“蘇韻,沒事吧?”
蘇韻擺了擺手,抬頭看見她的眼內是真切的關心,忽然感覺自己聽覃亦程的話,是不是有些侮辱趙裴芸了?
聽著電話那頭的沉默,覃亦程給她下一劑定心劑:“小心駛得萬年船,世界上沒有絕對的白紙,不能因為這張白紙太白,你就忘了它更容易沾染墨點。”
像趙裴芸這種看起來一點城府都沒有的人,實際上更容易往壞的方向發展。
露出淡淡的微笑,蘇韻回答:“沒事,歪了一下腳,不過服務燈……”
“我撿就行了,你先坐下。”
說著趙裴芸就扶著她坐下,然後轉身背對著她,蹲下身單掌撐地,朝服務燈摸去。
蘇韻連忙抓緊時間,將兩杯紅酒換了過來,趕在趙裴芸起身之前揉著腳踝,假裝什麼也沒發生。
手掌邊緣碰到腳踝的時候,腳上明顯發生了粗糙的觸感,然後似乎有什麼東西滑進了她的高跟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