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上山,白雪在冬日陽光下格外晃眼,才走了半小時,蘇韻就覺得眼睛快要瞎掉,覃亦程看她似是不舒服,提議先休息一下。
坐在雪地上喝著熱水,覃亦程從背囊中掏出幾個護目鏡分發到他們手中。
“我本來打算走一小時才把護目鏡給你們的,怕你們戴不習慣,既然開始不舒服,就現在戴上吧。”
他每年都會來這裏看雪,也許是習慣了,來這裏除了下山的時候戴護目鏡,其他時間都不需要。
蘇韻放下保溫杯,將護目鏡戴上,這才覺得眼睛得到緩解。
莫曉每年都和覃亦程一塊來,他也習慣了看雪,因此現在不需要護目鏡。
梁曉靜在家鄉也常年能看見雪,但沒有這裏這麼壯觀,暫時還沒有不良反應,但以防萬一,她還是接過護目鏡給戴上。
蘇韻哈出一口白霧,擦幹淨護目鏡的鏡片道:“我是第一次看雪。”
她的話語氣平靜,覃亦程卻聽見了心疼之意。
摟了摟她的肩膀,問道:“冷嗎?要是受不了就說,我們馬上下山。”
要是凍壞了或者起了雪盲症可就不是開玩笑的事了。
搖搖頭,她露出淺淺的笑容:“不冷。”
小時候大冬天穿著破棉襖,那才叫冷,現在能夠吃飽穿暖,她就很知足了。
“那好,我們準備出發吧。”
蘇韻點頭。
幾人修整了一下,重新出發。
這回有了護目鏡,蘇韻的速度明顯加快了,其餘三人也跟著加快腳步,將近中午的時候,終於抵達山腰。
覃亦程輕車熟路地帶她們往山腰裏的林子走去,走了五分鍾,穿過一小片林子,裏麵的景色頓時讓蘇韻和梁曉靜目瞪口呆。
那是一顆顆參天大樹,估摸著有四米高,枝繁茂密的樹上掛滿了一朵朵鮮豔的黃色小花,每一朵小花都裹上了一層白霜,晶瑩剔透得結了冰,在冬日下折射著閃閃光芒。
蘇韻在學校的課本看過,這種植物叫臘梅,屹立在寒冬臘月裏,不懼嚴寒,不懼風雪。
腳邊是一條潺潺溪流,溪流的邊上是厚厚的白雪,她猜測這些都是山上的雪融化流下來的雪水。
“真美。”
她由衷地發出感歎。
覃亦程站在她的身邊,千辛萬苦換來她這兩個字,他倍感欣慰。
和她的鎮定相反的是,梁曉靜瞧見那一抹抹亮麗的黃色,立刻扔掉背囊,撒丫子跑了起來,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腳印,嘴裏歡呼著:“哇塞!太美了!覃少,你也太浪漫了吧?這裏簡直就是世外桃源,不,世外梅源!好漂亮啊!”
她雀躍地跑到了樹下,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機一頓猛拍,拍完花朵拍雪地,拍完雪地拍雪山,最後是接連不斷的自拍。
莫曉搖了搖頭,提起落在地上的背囊,撣去上麵的雪,正準備追上去,覃亦程喊住了他。
“時間不早了,那邊林子裏可能會有一些枯枝,你先把架子給搭起來,撬開罐頭,我回頭再找一些枯枝來。”
“得勒。”
莫曉說著,提著背囊就追上去,大聲衝著梁曉靜喊道:“丫的你背囊還要不要了?不要我給扔河裏了!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還好今天就我們幾個人在,不然臉都被你丟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