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醫生目送著肖敬離開醫院,才拐了個彎,推開特護病房的門,走到坐在病床床沿上的男人身旁低聲道:“他走了。”
覃亦程頷首,主治醫生沒敢多逗留,任務完成後立刻轉身離開。
途徑杵在門邊的黑麵保鏢後,不由自主地加快腳步。
屋裏的幾位爺,還是不惹為妙。
望著病床上仍戴著氧氣罩的蘇韻,覃亦程道:“去把她給我帶來。”
“是。”
保鏢雙手整齊地放在腿側,點頭然後打開門離開。
他剛離開不久,病床上的蘇韻便睜開了如扇的羽翼,長久沒有睜眼,冉冉上升的冬日刺得她眯起眼眸。
覃亦程見狀連忙起身拉上窗簾,厚重的窗簾將一切光線都隔絕在外,病房內頓時暗了下來。
打開床頭的小台燈,他坐在床沿上,關懷地問道:“怎麼樣?還刺眼嗎?”
戴著氧氣罩的蘇韻這才把眼完全睜開,氧氣罩下是她沉重的呼吸聲。
“嗬……哈……嗬……”
這樣的聲音讓她蹙眉,就像是垂死掙紮的病人,極力用盡所有的力氣呼吸。
抬手將氧氣罩取下,她深深地吸了口大自然的空氣,雙眼略微空洞地望著朦朧的天花板,沒有吭一聲。
覃亦程急了起來,正準備起身按下床頭前的按鈕,卻聽得蘇韻氣若浮絲地問:“肖敬呢?”
這一句話讓他渾身的氣不打一處來,雙手撐在床上,潑墨凜然地瞪著他的女朋友。
語氣夾雜著濃濃的不悅:“作為我的女朋友,劫後餘生問的第一句話是別的男人,是不是有些對不起我?”
好歹他在這裏寸步不離地守了她一個早上,連廁所都不敢去,生怕離開一下她就醒了。
麵色蒼白的蘇韻極力地扯出一個無力的笑容,扔掉氧氣罩,雙手撐著床板欲起身,誰知竟然使不上力,手臂一軟又朝床上栽去。
覃亦程眼疾手快,伸手托住了她的後腦勺和腰部,才使得她沒有落在床上。
埋怨地罵了句:“你小心點!再把腦子給磕著,就得傻了!”
瞧他橫眉瞪眼的樣子,蘇韻心中大笑,卻無力扯動臉上的肌肉表現出來。
由著他豎起枕頭將自己靠在床頭上,棕褐色的瞳眸一直落在他身上:“你是什麼醋也吃嗎?你也知道肖敬是華夏影視的主梁,他要是塌了,公司就得完蛋。”
現在很多投資商都是看肖敬跳槽到華夏影視,才願意投資他們的,要是沒了這肖敬,保不準所有的投資商都要撤資。
再者易城影視的人氣都是肖敬所帶來的,雖然很不願意承認她是沾了肖敬的光,雖然骨子裏還是希望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把公司創辦起來,但蘇淩峰逼得太緊,有現成的捷徑,不走浪費。
覃亦程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小聲地嘀咕了句:“要是讓別人知道你和我的關係,送上門的合作多了去了。”
蘇韻清楚地聽見他說的話,卻佯裝沒聽清:“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
覃亦程心裏一陣發虛,知道蘇韻最不願意靠他的關係,沒敢把話再重複一次。
回到剛才的話題,他說:“托你的福,肖敬一點事也沒有,受傷的就你一個,你也真是膽大,就這麼衝過去,也不怕導演砸到你身上把你壓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