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淚珠子越掉越多,蘇韻的肩膀隱隱顫抖起來,她緊咬著唇齒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努力擺出堅強的模樣更讓傅傾城心疼。
右手掂起她的下巴,黑暗中看不清她的眼,掏出紙巾,隻能憑意識替她擦去臉頰的淚水,沒有再多的安慰話語,也沒有勸她不要哭,一如他慣常的表現,默不作聲地陪在她身旁,充當守衛者的角色,一遍又一遍地替她擦掉滴出來的淚珠。
她的眼淚很溫暖,身體顫抖得也很厲害,蕭淑珍走後,她再也沒有這樣痛哭過了。
推開傅傾城的雙手,她撲入他的懷裏,捏著他的襯衫一遍遍地喊著:“小傅哥哥……小傅哥哥……”
仿佛這麼喊著,就能回到過去,回到認識覃亦程之前。
她痛苦的模樣刺激到了傅傾城平和麵孔下,幾近生鏽的那根名為狠戾的弦。
覃亦程。
雙臂圈著她,試圖用這樣的方式給她溫暖,給她慰藉。
嘴裏應道:“我在,小傅哥哥在,韻兒別怕,天塌下來都有小傅哥哥,乖。”
在他的溫柔作祟下,蘇韻所有的堅強如同打開了一個口子的城牆,衝破了這道偽裝,和最普通的失戀女人一般,哭得撕心裂肺。
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第一次失戀,整個過程就如同坐過山車般,上升的過程伴隨著景色拉高,心底歡快而幸福,然而失戀的時候,整個人就瞬間從最高峰跌入穀底,耗盡幾分鍾才攀到最高峰的幸福感,隻需幾秒的下墜,便頃刻崩塌。
哭得累極了,她喃喃地說:“我好累……”
許是被她這副柔弱且痛苦至極的模樣刺激到了,傅傾城想也不想便說:“累就跟我走,我帶你離開這裏,離開覃亦程,離開華夏,隻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陪你去,小傅哥哥永遠都不會傷害你,放下這裏的一切,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要了,跟我走吧。”
隻要蘇韻高興,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願意陪她走一遭。
可蘇韻不想走。
她忙從傅傾城的懷抱裏離開,擦了擦眼淚搖頭道:“不能,我不能走。”
傅傾城以為她還心心念著覃亦程,開解她:“為什麼不能走?他這樣對你,你還留下做什麼?”
蘇韻仍是搖搖頭,不過這一回不是拒絕他,而是否定他的話語。
“我留下不是為了他,對於他,我會和他劃清界限,決不允許自己成為別人的第三者。”
覃亦程和碧娜就要結婚了,她需要做的,就是遠遠看著他們步入婚姻,遠遠地當一個旁觀者,不再靠近覃亦程,不插足別人婚姻。
雖然這個過程會很難很痛苦,但她心裏清楚,這些是必須要做的。
傅傾城沒有著急著追問她,而是等著她把話說完。
“我留下來,是為了華夏影視,不是我愛慕虛榮想要當人上人,他們當初是不顧一切、豁出去陪我拚搏的,沒有他們,就沒有現在的華夏影視,更沒有現在的我,我怎麼能夠因為個人的感情問題,就當逃兵拋棄他們?我不能對不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