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莫秘書結束通話,覃亦程放下手機,起身往一樓走去。
他需要喝水。
深夜十點半,一樓客廳內燈火通明,站在旋轉樓梯轉角往客廳一側瞥去,碧娜不知從哪裏找來他小時候坐的小板凳,正兒八經地坐在桌子前擺弄幹花,桌麵上還有好些淡綠色的卡片、彩帶、膠帶、剪刀等工具。
顧笙笙就坐在她對麵的沙發說著什麼,手中捏著一株幹花和剪刀,正在修剪多餘的枝椏。
覃亦程對她們的談話內容沒有興趣,確切地來說是對碧娜的事沒有半點興致,並不打算走過去,徑自走進廚房,找來杯子斟了杯涼白開。
接連喝了兩杯後,嗓子總算是濕潤了些,放下茶杯,正欲往樓上走,顧笙笙喝住了他。
“程兒,過來。”
嚴峻的遠山眉微微蹙起,不發一言地走過去。
顧笙笙見覃亦程走過來,便放下手上的東西,拍拍身邊的位置,讓他坐下。
碧娜抬頭,湛藍的眼珠裏映印出了覃亦程無可挑剔的容顏和身段,沉靜的湖麵蕩起了漣漪。
這個完美得沒有一絲一毫瑕疵的男人,半個月後就是她的丈夫了。
碧眼隨著他的坐下而垂下,顧笙笙笑著拿起手邊一個看上去像是賀卡的東西,遞到他的麵前。
心中隱約猜到是什麼,他沒有接過來,沉著臉道:“媽媽,有什麼事嗎?如果沒事的話我上樓休息了。”
“哎,你這孩子!”
顧笙笙知道他是不待見碧娜,不願意見著她礙眼,人好歹給他們覃家生了一個大胖小子,擱著冷眼給誰看?
“我叫你過來,不是要你甩臉子的,你看看這些,都是碧娜親手做的喜帖,碧娜特別有心,讓人找了些幹花和卡片回來,親手貼上幹花,你瞧瞧,不愧是國外的孩子,寫出來的英文特別好看!像打印機打印出來一樣,這喜帖,看上去就賞心悅目。”
外國人的五官本就深邃,加之碧娜以前是模特,不論在身材還是皮膚上都保養得相當的好,若不是心腸歹毒,站在覃亦程身旁也挺般配。
生了孩子以後碧娜賢妻良母的一麵開始慢慢表現出來,大概是為人母,她的脾氣收斂了不少,母性光輝使得她整個人柔和了許多,對顧笙笙一直都是言聽計從,顧笙笙越看她是越順眼了。
派對上她的大吵大鬧確實不對,但換個角度去想想,一個女人被逼到那樣的境地,為了孩子豁出去了,也無可厚非。
覃亦程不屑地瞥了眼顧笙笙手中的喜帖,心想碧娜為了討好他母親,還真是煞費心思,知道顧笙笙喜歡花花草草,就拿幹花貼在喜貼上,知道顧笙笙喜歡淡雅的色調,就用淡綠色的卡紙做賀卡。
為了進覃家大門,也真是難為她了。
“我沒有藝術細胞,這些東西讓我看也沒用,你們看著辦吧。”
“怎麼會沒用!”
一旁旁觀他們母子倆說話的碧娜忽然插嘴,話語裏難掩委屈。
“結婚的是我們兩人,這喜帖本該是我們一起做才對,我知道你不喜歡做這種瑣碎的事,所以也就沒叫上你一塊弄,但現在做好了讓你看看好不好,有那麼難嗎?”